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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没说出来,顾星朗完全听懂。
“当然,我也舍不得。”谈话气氛太沉重,上官宴又笑笑,“打从第一眼见我就喜欢她,这话对庭歌亦老实交代过。纵使此喜欢或非彼喜欢。”
虽隔距离,阮雪音一门心思都在那头,又兼目力好,怎会注意不到上官宴三番两次往这边看。
终于在第三次发生时,她挪步,顷刻到了谈话二人跟前。
果见上官宴笑盈盈,顾星朗满目忧。
“他这会儿所言,真心假意且不论,多少都是迷魂汤。”阮雪音淡声,“听便听了,无谓上心。”
“雪儿你可太让人伤心了。我这都是为你。”
顾星朗已没兴致计较这声“雪儿”。
“不知你方才都摆出了怎样利弊,应该关涉我吧,”否则无须一再地看,“也不必浪费双方时间,你直说结论,我自会判断。”
上官宴叹息向顾星朗,“她这是怕你为她不清醒呢。”遂正身姿,肃了神情盯牢阮雪音,
“别回霁都了,去山中,去海边,哪里都好,从此坐看日升月落。都是思慕山长水阔之人,执着什么。”
阮雪音的神情无甚变化,重看向顾星朗,不置一词,眉眼间却分明是:
看吧,不过如此,替纪平劝降,也替蔚国筹谋,说服你这最大的劲敌离局。
上官宴不瞎,走近半步,“咱们所有人里,一向数你最冷静清醒。超然世外的仙子,竟在最后关头动了比谁都深重的执念么。”
阮雪音恍惚一瞬,觉得他此言不错,笑起来,“起心动念之前最冷静,起心动念之后最执着,非常合理,是这样一个人应有的轨迹。”
那语气仿佛不是在说她自己。
“为他的天下理想?”
“他的,我的,你的,竞庭歌的,老师的,也许纪桓和黎鸿渐的,咱们所有人的。”
上官宴无言以对。
“重要过你们俩的山盟海誓、白首之诺?”半晌又问。
阮雪音明白了他早先对顾星朗说的什么。“未必。我是说一切未必——发生了,须应对了,才知取舍如何。至于如何取舍,每个人的本心自会给答案。这五年我学了很多,其中一项是,往前走,走到再说。”
早先庄严愁绪再次聚向上官宴的眉目,“你退步了。坚持了这么久站在岸边,却在最不该伸脚的时候往河里蹚。”
“我其实早就蹚了。那条河,不就是红尘。”
“你该拉他上岸。”
“你怎么不上岸?”
“我没有理由。苍梧那晚原本有了理由,但造化弄人,霍未未扭转局面,上岸的机会,就变成了慕容峋的。”
顾星朗分明在听他们对话,神魂却开始漂浮,陷入近来每夜的梦魇里:无数画面,从幼时随纪桓念书开始,纵跨整整二十年。
以至于后面阮雪音的话他没有听见。
她说:“我也不会成为他的理由。无论怎样景况,如果那理由让他退出,我就会先退出。”
“情为何物啊,竟至于此。”上官宴叹息。
阮雪音摇头:“也因忠因义因大道。我与竞庭歌一样是谋士出身,为主君献策乃至将自己作策献出,都是本分。更何况时至今日我已无比确信,你们都有可能做好,但他最有可能,做到最好。所以我,会支撑他到最后。”
顾星朗漂浮的神魂这才归来。
“劝不住啦。”只听见上官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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