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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同,在于后者会逼自己坦然接受所有人事之变,从而练就刀枪不入之心、君王之心。

他不行。他不接受,至少不能立时接受、当刻坦然。

“既知是错,为何不悬崖勒马!”他本就歪在床沿,离霍启很近,勉强抬手,一掌拍在榻上发出震响。

“臣知错。”霍启想抬头看一看他,一再使力,已无一丝气力,“君上恕了未未吧。她是真的不知。她心中有你,若被你下令处死,就太可怜了。”

慕容峋不想谈女人。

他还想说些什么,君臣兄弟之谊,或者继续诘问为何不悬崖勒马,仿佛不断问,就能改变一点结局。

“但阿峋你长进了。我没想到,你也能假装中毒,假装不醒,苦等这么一夜,直到反击。”霍启越说越慢,气息虚实交替。

“为何不能是,我确实昏迷着,最后一刻醒了?”慕容峋闷声。

霍启一嗤,“你我都知道,那是戏文里才有的事。那样的好运气,多数人一生也碰不到吧。奇怪,她分明说,上官妧对你缓缓用毒大半年,万无一失。近两月来,你也确实出现了相应症状。怎会?”

“你可知上官妧的缓缓用毒,毒在何处?”

慕容峋的饮食,霍启素来有数。“左不过隔三差五送来那些甜汤。我记得你,每次都喝了。”

最初霍启并不晓得,是与阮墨兮私会数次之后,因家族生异心、决定合作,才从她口中得知。

但彼时上官妧已没再往御徖殿送甜汤。因为竞庭歌在与阮雪音的持续通信中渐得真知,提醒慕容峋,提防此女。

却毕竟已喝了大半年,早来不及了。

“那汤,太甜了。”便听慕容峋道,“初时我还犯蠢,想着这女人有用,别闹得太僵,本就无君妃之实,再不喝人家送的汤,太驳面子。却是捏着鼻子也只饮得下一半,剩下都倒了,越往后,捏着鼻子也喝不动,只得都倒花盆里。”

霍启一呆,“是,书案上盆景?”

大半年换了三盆,不知怎地,全都活不过三个月。

“可不。”慕容峋一哼,“后来她不再送汤,我也不必倒了,书案上盆栽自此好好的,再没换过。我就纳闷了,原来是这汤,一碗碗杀了它们。”

“却是,从没听君上提过。”

“我对她都没提。”指竞庭歌,“加起来也没喝够三碗,便中了点毒,不至于要命。且你们不都嫌我有勇无谋?我倒要试试,能不能自己破这种小局。”

霍启没由来被逗笑,低低两声,又忖这话怪异,“君上并未中招,已算破局了吧。”

慕容峋一哼,“我得装啊,看看她这般行事,意欲何为。遂隔三差五喊不适,惹御医来瞧,当然瞧不出所以然,因为确无不适。”

这段霍启记得很清楚。前前后后至今,也有大半年了,从一开始说不清哪里不适,到后来渐有明确症状,以至于昨夜他昏迷不醒,他只当是那慢毒,终于起效。

还惊诧于上官妧用毒的修为,竟精确到了日子。

万没想是慕容峋见机行事,顺水推舟。

“那些明确的中毒症状,君上如何知晓?又怎么骗过的上官妧?”

慕容峋脸色亦是愈发苍白,胸前还在缓淌血,却十分得意,嘿嘿笑:“反复不适,御医又瞧不出,她是下毒之人,自然关切,有一回终没忍住‘关怀’,朕便说总归她也是习医之人,不若替朕瞧瞧。她号脉许久,似也疑惑,许是脉象上摸不出端倪,又或对自己所研之毒少信心,干脆列举了些症状,让我细体会是不是。”

霍启了然,“这列举的症状中,至少大半是君上中毒后应有的反应,她才好确定有否得手。”

慕容峋颇觉扬眉吐气,“自那之后我便照着她列举过的症状演,初时少且轻,一回回加重,到昨夜失去觉知,很顺理成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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