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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前哗然未息,有眼尖者很快发现红墙边还贴了两张纸。
“这是...考卷?”
“是...是吧?”
“是啊!”
两张被贴在榜单旁的考卷,其上赫然也是那两个名字,且同述一题,正是惹半个青川议论的经义题目: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其中竞庭歌那张字迹方峻、笔力强劲,全不像女子书,放在一众被弥封的试卷里,纵使誊录官知道有女子在列,也绝难辨认得出。
——为防舞弊,除了弥封考生姓名籍贯,试卷在呈至阅卷人那里前还有一次誊录,以防阅卷人认出相识考生的笔记或记号。
而这两张字迹迥异得厉害,显然是原卷。
近来关于此题的讨论,已经从“难还是易”升至“朝廷的意图”——也即如何拿此句结合时局,作不陈腐、有见地又能讨好要员尤其主君的文章。
一时人人趋前,驻足两卷下看,尤以竞庭歌那张下头围观者众,站得近的抢读头几句,没觉见地,倒为那一手朴厚灵动的魏碑所震。
“竟不知她还写得如此好字。”人群中有人小声。
他旁边的人不及赏字,忙忙往下看,越看眼中眸色越变,渐渐嘴也张开来,被灌入北国秋风。
更多人读到了中段,继续往下,直至尾句。
然后人人反应雷同,包括早先一心赏字那位。
喧杂渐止,原在读江城答卷的另一群察觉不对,亦挪过来伸脖子看。
喧杂彻底止。
以至于原本被人声淹没的秋风重呼呼起来,越刮越猛,刮翻了竞庭歌答卷的右下角。
纸张一角在风中扑簌簌,贡院里走出来一人,乃礼部司侍郎,该也是此回合评卷人之一,正襟立阶上,朗声道:
“今会试诸题,经义一项最惹议论。榜上朱笔示名的二位,论其气、其理据、其辞采章句,堪入前五。然文章评断,以立意为先,此番对《礼运大同篇》之句的解读,又以这两人,最与诸君异。”
诸君都已阅过两人答卷,立意有些相似,只是江城隐晦,竞庭歌明晰。
何止相异。
简直大逆。
好事难出门,怪事传千里。苍梧放榜,同时放出两张登科士子的答卷,然后答卷被反复诵读,口口相传,一时大半青川,流言如沸。
“这般言辞,竟不治罪,还能登科?!”
“选贤与能,原乃圣人原话,她不过将此道理,也套去了陛下身上——”
“你不想活命了!她那篇文章我反复咀嚼,实在要诡辩,也有的可辩。倒是你这话说出来,十颗脑袋不够掉!”
“如何诡辩?那些个理据,就差将‘现行君制该废’写出来了!”
“嘘!”
噪杂市井,深寂门窗,漫长的沉默。
“欸你可记得,当初崟代宗登大宝,于凌霄门楼上与一个叫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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