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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往厅中走,示意她伴驾于侧。
霍氏父子自尾随,竞庭歌更后。走了几步霍骁稍回身,“先生头回来扶峰城吧。”
竞庭歌意外而正中下怀,上前答话:“是。见过靖海侯。”
霍启霍衍应声退。
其实早年北地游览最后至夙缅谷那趟是经过了的,但彼时她在蔚国的脚跟尚不如现在站得稳,更要避耳目,也便不可能登侯府门。
“本侯空承君恩、袭祖辈爵,多年不问政事不战沙场,实在惭愧,与先生辗转大陆为国运筹一比,更是羞见天颜呐!”
“侯爷谦词。先有正光十三年已故靖海侯、霍老将军凭一己之力将国境西南生推了近五百里、方定崟蔚新界,再有侯爷您于先君一朝时三次领兵出征抗祁对崟,加上近两年国战中霍衍将军,如今该称承恩伯了,”乃此役归来后封赏,竞庭歌笑笑,“连挑大梁攻必克——论军功,整个蔚国无一族能出霍氏之右。”
霍骁抬手笑拂短须,与其说拂更像摩挲下颌,“近两年国战若非竞先生谋划,难成契机;而无论在崟还是在白,到霍衍领兵杀入时都已是先生铺排好了的局面——或是两国联军征讨人心实力皆损的阮家王朝,或是暗渡陈仓忽临白国占尽黄雀之便。虽不知先生具体如何做到的,或也有一些旁的力量巧相助力,却不得不说,两次国战,起手都是先生落的子。先生实乃,真正御风之人。”
两次征程,竞庭歌其实都历了挫败。
却在对方这番虽有场面功夫之疑、细数事实倒也无差的吹捧中得了些宽慰。
“侯爷论时局如数家珍,哪里像不问政事的人。”
霍骁笑瞥身后霍衍,“犬子两番归家道战功来得太容易,愧不能当,该将一应封赏转交竞先生才合理——自然便细述了经过,本侯是想不知晓都难!”
“庭歌无官职不列朝堂,君上便有意行赏,无非是赏些物件。何时得了官衔,才有与承恩伯争功的底气。”
这话她说得极随意,偏步子放得极慢,以至于正厅门幅分明已咫尺,又没到,霍骁也就不得不继续接话——
“看来君上前些日子提春试之议,是因竞先生谏言。”
“原来侯爷听说了。”
“此事闹得扬沸,朝中反对者甚众,扶峰拱卫苍梧,相距不过百里。”
竞庭歌点头,依旧轻描淡写语带笑,“不敢有瞒侯爷,庭歌入苍梧八年,本想凭功勋入仕,奈何无论做到怎样地步都叫不醒满朝装睡的臣工,时至今日,也是想开了——凭功勋不成,参科考总合规矩,此番向君上进言,确为私心。”
上浅阶入厅堂,霍骁的脸恰于这一刻过室外与廊下交界的明暗间。“是这样。”
竞庭歌体会一瞬对方语气:“那侯爷本以为,是为何?”
谈话便在这里断了。
可叹再豪的府邸再阔的庭院也终局限,难行万里。
众入厅堂,各色奶酥奶糕糖蒸酪摆上来。霍未未果真全才,当场煮茶,添料配搭,浓郁奶香并茶香混成浅棕一碗,满室生甜,笑盈盈端给慕容峋。
自得绝口称赞。慕容峋惯爱饮奶茶实与阮雪音一个嗜好,奈何那丫头嫁去了南国没口福。竞庭歌心内遗憾,又打量霍骁两位夫人。
正室乃霍启与霍未未之母,侧室乃霍衍之母,所以这两兄弟样貌不算似——却是一团和气,可见靖海侯治后院有方,兄友弟恭始自娘子们亲如姐妹。
君臣同乐,午茶毕霍骁引路逛侯府。与苍梧上官家格局风貌又不同,此宅开阔,大片草茵伴矮屋,几无高树,故天光鼎盛照得处处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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