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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时,虽仍冻得慌,那燕却该撑不过灿阳。安置匣中也难撑过。两人与扁舟作别,无声滑冰车离开,行去好一段,阮雪音忽返身再至老人跟前。

“您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对不对。”

分明能以情深作解,但她不信情深二字可支撑五十二年光阴,一个人的一生。她也并不想知道她有没有嫁人,是否其实根本也有自己的家。

她只想知道她为何等。

有些唐突。那老妇人却不觉得,笑眯眯慢道:

“姑娘,冰撑不过一年之中大部分时候,说化也就化了。”

阮雪音没懂。

“冰撑不过,人也撑不过,人生一世,百年而已,我想等,便等了,不需要理由。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八九?”

还没有长辈这样同她说过话,亲近而似关怀。阮雪音不太适应,怔半瞬答:

“二十一了。”

老人点头,“我二十出头那会儿自以为成年已久,早谙世事,现在回头看,还是小姑娘。现在回头看,”她重复这句,

“很多那时候觉得要紧的事都记不清了。反而是某句话,某个神情,某个春天的某一刻,燕过留的痕,记得清清楚楚。”

阮雪音莫名为这番话动情动意。她自觉已经有了这种时刻,顾星朗的眼睛,折雪殿的灯色,此生不会忘直到结尾的光和暖。

“以及某个约定吗?”她笑起来,轻声问。

“以及某个约定。”老人也笑,“那约定就是燕过留的痕,日夜记得,怎能不等呢。”

该等。阮雪音踏实了,重新同老人道别,滑冰车回顾星朗身边。

“机会难得,去取经了?”顾星朗观她心满意足,笑打趣。

“嗯。”

全不料她竟大方认,顾星朗佯作平静道:

“什么经?我也学学。”

“你学不了。”

“快些。”话到这份上岂有不刨根问底之理,“说什么了?”

“说我这夫婿觅得好,嘱我好生爱惜。”

整一年来三百多日,任何情形下,阮雪音没讲过这种话,哪怕玩笑。

顾星朗只觉血液蹿脑门就要滑不动,干脆停下来,望着她炯炯然,“你再说一遍。”

阮雪音瞧他又孩子气上头,哭笑不得,“好话不说第二遍。”

“不行。”他正色,“那你说,打算如何爱惜?”

阮雪音更加好笑,“我不爱惜么?”

“不如我对你爱惜。”言语间七分怨怼。

“你是花言巧语多。”阮雪音伸手捏他脸,“我不靠说的,靠做。”

顾星朗总觉此话不对味,稍咀嚼,清咳一声,“做也是我做得多。”

第504章 烟雨平生

金玉驰入锁宁城那个早上,阮雪音将将明白过来顾星朗为何言之凿凿他做得多。

为何言之凿凿还要清咳一声。

这个登徒子。斯文败类。金玉其外里面全是花花肠子。

是个下雨天,城中比以为的更有条不紊。宫门大开,也是照阮仲意思恭迎贵客。

阮仲、顾星朗、慕容峋三马并驻于通往凌霄门的城道中央,细雨蒙蒙如纱网,要不要进去,这是一个问题。

“祁君要见圣君,不入宫,难得见。”阮仲平声。

慕容峋朗声笑,“入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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