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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慕容峋的旨意。也极大可能是竞庭歌的算计。阮佋说得不错。
但他完全可以拒绝。横竖是一死,违抗圣旨而被赐死与这般入局死于他国箭下,显然前者更容易让人觉得,是蔚君慕容峋有意杀之。
而慕容嶙根本不是会束手就擒送头颅的人。
否则蔚国此朝不会是这般局面,竞庭歌不会日防夜防殚精竭虑。
他是故意来的。
为什么。
眼前骤亮,天光重至,密道另一头果然是苍翠飘摇的初冬崟宫。
“陛下与阮仲各自兵力如何,到此刻,已经明确了么?”
黑云压城,城内杀声震天,北边与东边马蹄声滚滚而至如天际闷雷。
自然没有。阮佋神情说明了一切。林崇昔年势大,党羽遍布军中各营,阮仲究竟找到了多少人,又说动了多少人,十一月十四暴雨夜之前,没人在乎,因为没人知道。
十一月十四至今日也才半个月。
半个月,不够时间摸排,更不可能一刀下去全斩了。
兵力差距未明,不战为上。
为国为生民计,不战为上。
“趁着飞骑营和北山大营兵马未至,陛下此刻叫城中亲军停手,当着所有人承诺阮仲易储,待你百年之后,君位给他。”
两人皆站到了重重宫门内高高宫墙边。十一月最后一日,天阴气冷,未免惹眼阮雪音出门时没带她的绛红披风,湿冷空气自领际袖口钻入,浸肤的寒。
阮佋转脸盯她像听了天大的笑话。
“他姓林。”
“天下人不知他姓林。”
“你觉得朕会将阮家三百年基业传给一个外姓人?”
“陛下早就知道他姓林,却依然予了他爵位赐他一方天地,便是将他当作了阮家人。太子无用,根本坐不了君位,陛下比谁都明白。”
阮雪音说完这句,心下忽动,
“陛下其实,并非从未考虑过他?”
“无论是否考虑过,十一月十四之后,都不会再考虑。”阮佋极目向宫门外,兵马之声交杂如山海,
“但你说得对,”他嘴角牵起一抹笑,“朕现在应该承诺他君位,甚至为此,写一道诏。”
兵击马鸣声潮渐低于半柱香之后。
街上死伤已众,横七竖八遍布屋檐下或巷子口。重重宫门阻隔视线,阮雪音望不见外间景况,只淡淡血腥气艰难越过冷凝空气极不真实地浮过来。
“仲儿何至于此。”阮佋上了最外一道宫墙至高处,语声朗朗,隐有笑意,“到底年轻,失于急躁。你要的东西,为父早已经备妥了。”
第453章 面纱
无人应答。
茫茫然一片黑棕高马,每骑上皆有褐甲兵士。那本该是阮仲坐骑的青駹马独立于西北方向一处民宅前,早先假扮被一箭封喉的男子已经不见尸首。
却闻另一道男声同样含了笑意于数里外响起,就在青駹马近旁:
“崟君陛下这副阵仗相迎,晚辈要是锐王,也不敢露面。”
一人语而有挡万夫之势,该是慕容嶙。
阮雪音站在宫墙下冷意中,双手拢于袖静听其变。
都言事不过三,而兵不厌诈这种事往往连第二回 都过不了。已经着了一次伏被替身挡了,如何还会现身再犯一次险。阮仲若连这点脑子都无,此刻便可以缴械投降了。
“肃王不远千里跋涉数日送犬子归国,朕在此谢过。然家事当前,尚未料理妥当,实在不是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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