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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觉得真有意思,这不就是写的我么。”

午夜梦回,恍觉郎君就在身侧。挣扎起来,却只能独对月光。再无法入眠,守着长夜静待黎明。长夜真长啊,唯有悲己伤情,年年岁岁永难忘。

“是我对不住你。”阮雪音道。她自己不认同后宫道理,但对于段惜润这样规则之内的人而言,此一句对不住是该说的。

澹偃蹇而待曙兮,荒亭亭而复明。顾星朗躺在折雪殿的每一夜,她是这么过的。

“姐姐你为什么,”仿佛被对不住三个字彻底触了情肠,段惜润语声终于起伏,

“一定要独占着他,半点都不肯分给旁人。我要不了多少恩宠,有一点就行,与再多人分享都没关系。但总要有啊。我才二十岁,那么长的深宫岁月,你叫我怎么熬?熬过了今年,还有明年,后年,十年,二十年,”

她眼中带泪,惶然望向阮雪音,

“我熬不下去的。守过上千个长夜和黎明之后,总有一日我会抑郁发疯,不是杀了他,就是杀了我自己。”她忽又笑,

“那还不如趁早杀了姐姐你。我和他,就都不用死。”

凉意自背脊升上来,很快去往四肢百骸。阮雪音不确定是药效还是心绪所致。

“你不会的。你不会杀他或者杀自己。就因为不会,你只能杀我。”

“我本不至于啊姐姐。”她平静不了,越发激动,声音里尽是哽咽,“我不想这么害你的,是你不肯让步一定要独占君恩。母后说没有哪个男人明明坐拥一众美人却心甘情愿只要一个,尤其他还是天子。当然就是你啊,你这样要求,他才会严苛到将我们都当作空气。”

她一口气说完,似终于觉得累,骤弯了长久挺直的背,喃喃道:

“对不起,姐姐。是我对不起你。”

凉意至四肢百骸,消散于指尖发梢;热浪又袭上来,自指尖发梢回流向脏腑。薄汗变得淋漓,滴嗒嗒从鬓间滑至颈侧,阮雪音自觉胸腔再次收紧到难以呼吸,

“还有水么?”

段惜润看着她惨白的脸,温柔道:“我去给姐姐盛。”

又一碗清水猛灌下去,阮雪音缓过来了些。“这酒你喝了没事。”她伸手拎酒壶,还剩一点,刚好一人一杯,颤巍巍斟了,举杯道:“咱们将它喝完吧。”

“姐姐说什么?”

“这酒于我这遭凤凰泣折损的状况,足以致命吧。但你喝无妨。”阮雪音依旧举着杯,喘一口半句话,

“以你如今心性,方才我进来转身时是完全可以佯作讶异,少叫我生疑的。但你不想装了。左右那日没成,今日我是必死了。所以要送行。”

段惜润眸色变了几变。

“那你还喝。”她冷着声。

“不喝,难解你心头怨恨。”阮雪音伸手,以自己杯盏碰一碰桌上对方杯盏,咣一声清响,仰头饮尽。“是毒我也喝了,于你无碍,最后这点薄面都不给么?”她一笑。

段惜润凝眸,惶然迷惑稍纵即逝,伸手举杯,也一口饮尽。“姐姐竟厉害至此,连这步都已经想到,提前备好了救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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