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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淳风怕痒,腰和胳肢窝通通碰不得,脖颈内侧已是要老命。果见她下意识一躲一抖一激灵,猛抬头睁大眼,
“醒了?”
阮雪音好笑,却实在虚浮,以至于这笑也虚浮,“你在这里做什么?”
“防那登徒子啊。你睡得人事不省,臭流氓又来讨便宜怎么办?”
阮雪音怔了怔。
方反应此身在何地,此前是何事。
她心跳骤快,脑中各种念头涌起处理不及,半晌问:“那你怎么——”
“几日前沉疾接了九哥密令,在我这里说漏了嘴,我非要来,就来咯。”
沉疾岂是会漏嘴的人。多半是她偷听,或者使了美人计。无暇打趣了。“那你们到的时候——”她脸色本就煞白,闻言更白,偏问不出口,转而道:“我睡了多久?”
一壁低头去看,衣裳已经换过了,从最里到中衣。她面上惨白。
都是女子,顾淳风自然明白,赶紧道:“衣裳都是我亲自换的,没有第二人在场。出事是在昨日,也才一夜。那臭流氓说你是酉时过后不久生的症候,”她一顿,确实难讲,
“这会儿已入未时了吧?那就是睡了约莫十个时辰?”
意识失得比以为的要快。“那你们到的时候我,我是,”整个人虚脱得厉害,说话也带着喘。
“该当无事。”淳风凑近低声,“衣衫只稍乱,腰以下都完整,换里衣时我也检查了,”她声量更低,几乎耳语,“不像有过。”
阮雪音呆了呆,“你——”
“我懂的。”顾淳风猛眨几下眼,“有过没有过,我会看。”言及此,忽反应,“不对啊,肯定没有过,否则你早好了,还用人来治?”
再是活进了顾星朗的人间,阮雪音也没法适应这般露骨的讨论。她两只细胳膊撑着被子,稍平心绪,“所以我是怎么好的,有人来治?”
午后慵懒,蝉鸣入耳,院中空阔,袅袅琴音。
顾淳风撇着嘴扶阮雪音循琴声去,一步一停歇,半拐游廊的距离硬是走了快一柱香时间。西厢房正中一侧门掩着,轻推往里,上官宴歪在一方紫檀木案后单手弄琴。
顾淳风一见此人就上火,干脆不作声。阮雪音自想问出手治她那人是谁,乍见了上官宴,想及昨日情形,虽药性起全无印象,到底难堪,一时也没说话。
“吃了么?”倒是上官宴一如既往皮糙肉厚,“还好么?”
百无聊赖,笑也无赖。
阮雪音不答,又实在站不住,动了动胳膊示意淳风搀她坐下,直截了当,“是谁?据说今日破晓前来的,是名妇人。”
气若游丝随时要倒还这般不消停,上官宴撇嘴摇头,待要开口,只听门外一道沉厚男声起:
“夫人醒了。”
阮雪音回头,一颔首,沉疾进来。
“四日前接密报,夫人在临自遇袭,公子不放心,遣属下过来暗中随行。我们也是昨日傍晚才到。”不消阮雪音问,沉疾开口低声禀。
还带了个淳风。目前看来此行凶险,实在不该。她想问顾星朗那边部署如何,当着外人不好提,却听那外人毫不见外道:
“他这哪里是防旁人,分明是防我。”
“防的就是你,臭流氓!”顾淳风终忍不住,开口一声啐。
“我说你这丫头片子,我跟你哥那是知交,知交好友明白吗?”他这般说,低头自察,“很好嘛,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不比那小子差,究竟哪里不合你意了?”
阮雪音知道。
沉疾也知道。
顾淳风咬着牙不说话,面色变了好几变。
屋内气氛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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