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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上了趟明光台。”她道。

嗯。顾星朗心答,继续饮。她经常上明光台,他都知道。明光台,月华台,她喜欢上各种台。看星星的人。

“后来瑾夫人也上来了。”

他也知道。之所以没问——

她想说,或者觉得该说,自然会说。

“她上来,一开始问我是否在担心竞庭歌。”

“担心竞庭歌?”顾星朗挑眉,终于接话。

“今日蔚君陛下大婚。”

他一嗤,“这不是竞先生喜闻乐见的么?”再扬眸,“怎么,她也喜欢慕容峋?”

“也?”

顾星朗颇理所当然,“慕容峋不是喜欢她?”

这都知道。阮雪音微讶。虽然大部分人会这么想。

“你倒肯定。”

“他跟我说过。”

“谁?”

“慕容峋。”

阮雪音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就崟蔚联姻昭告天下前不久吧。”他撂了酒杯,起身,走到她跟前。青丝如瀑,叫人满意,遂顺手拈了一缕绕在指尖,“仿佛是含章殿那场大戏过后的第二天。记不太清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遥对弈,破且立

你也有记不清的时候,阮雪音暗忖。却为何将那晚的事记得那般清楚?

不是拉扯这些的时候。她将其甩开。“他怎么说的?”

又为何会对你说?传闻里国君之间的所谓,私交?还真有这种事。

“没怎么说。”顾星朗轻描淡写,继续绕她发丝,“大概是他很喜欢竞庭歌而人家不太回应吧。”

不能详说。他暗忖。盖因那句“还好”之答实在有些显摆。

果真如此。阮雪音暗叹。“他怎会突然对你说起这个?你们——”

“此前私底下往来并不多。不过是些邦交礼数上的修书。我也没想到他会主动说起此事。也许因为你在我这里吧。”

阮雪音约莫听懂了这句话。可惜竞庭歌和自己是两种人,并不能由此及彼。

“你又为何要担心竞庭歌?”他再道,轻捻那些发丝,至柔而至滑,连头发都这么合心意,“她不是根本不理人家?还由着这纸鸳鸯谱顺利点成了。”

虽无悔,但有憾吧。阮雪音心答。不知她到底有没有憾。就怕有。所以担心。

“她是谋士。”却没将这句说出来,拣了项更为冠冕堂皇的,“为时局计,自然要支持。且阮家主动提的这桩婚事,堂堂崟国八公主,慕容家还能拒绝不成。”

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仿佛她自己不姓阮。顾星朗已经非常习惯。

“这不结了。”他道,“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她自己选的路。好好走就是。”

那般声势浩荡的像山烽火。阮雪音想,当真无动于衷么?

“你知道这两年,像山烽火台上都掌了灯吧。据说绵延好几十里,彻宵通明。”

顾星朗眉心一动,“知道。”且相当好奇,“两年都在同一天。”遂停了绕指柔,抬眸看她,“你知晓其中缘故?”

阮雪音点头,“十月初三。竞庭歌生辰。”

竟然是这样。只是这样。轮到顾星朗微讶。他想过可能是小事,可能根本无关痛痒。却不料“小”得这般——

风花雪月。令人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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