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腴的本义是肥肉吧。

“我很胖吗?”她没坐下,也不端酒杯,立在桌边他对面唬着眼。

顾星朗眨了眨眼,“不胖啊。”下意识看向轻纱掩映间若隐若现的纤细胳膊,又不自觉联想到那双腿,干咳道:“一点儿不胖。”明明上手极软糯,看起来却纤细,

“你那几两肉全长在了该长的地方,我是说那些地方,雪腴。”再补充,一本正经。

阮雪音怔在桌前好半刻。

而终于明白那些地方是哪些地方。

这个登徒子。她咬牙切齿。

却不知这般轻浮的酒名又是哪位同样轻浮的酿酒师傅起的?

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她无语凝噎,难于回应,只好拿起酒杯一口豪饮。绵醇馥郁,确实偏甜,确实还不错。

顾星朗见她这般喝法,有些瞠目,“还要么?”又眨眼,“已经能这么饮酒了,看来都恢复了啊。”

阮雪音也眨眼,“还,没有。没完全。你方才说这酒甜,我就,想着试一试。忘了。忘了不能喝。”

一句三顿,话都要说不全,他心下好笑,若无其事拿起酒壶向对方杯中又斟了些,“这酒温和,不影响身体恢复。春寒时节饮一饮,暖身,有好处。”

“不喝了。”阮雪音摆手,颇真诚。

“没事的。”顾星朗也真诚,“你上次喝的是松醪,太烈,所以会那样。这个不会。”

那样。

阮雪音简直要立时挖个地缝当场钻了。

已经过去整整十九天。她以为好好歹歹能就此翻篇。这人一副好脑子好记性却是连这种事都不放过,十九天了,还提。

她凝噎,更加不能应。接话是自投罗网,不接是欲盖弥彰。只得再次端起酒杯开始抿,一壁不受控制自省起那晚情形——

真的记不清了。越往后越记不清。但从结果倒推,该是极荒唐的。

而影影绰绰残留的一些画面——

不能想。不记得。也就没发生。

“还要么?”一盏酒已经又被抿了个见底,顾星朗越发好笑,看着她继续问,更加真诚。

这话听着,阮雪音蓦然反应,耳熟啊。

还要么。

要。

她脑内嗡一声响,被骤然杀回的对话语气场景震惊得几无招架之力。

酒只会乱性,根本不能怡情,古往今来吟诗颂酒那些大师们究竟怎么想的?

“要喝你自己喝。”她拢一拢前襟,又下意识摸了摸肩头,都妥当,“我要去睡了。”

“这么早?”顾星朗再瞠目,手里还握着酒杯,颇惬意,一副真怡了情的样子。

阮雪音继续往榻边去,“脑子乱,睡觉调整一下。”言及此,先前在明光台与上官妧之对话也杀将过来。

呼蓝湖的暗涌同时杀过来。

她不自觉回身看他。

波澜不惊,小酌怡情,岁月静好。仿佛从不曾背负家国、承重前行。

仿佛那件仇,那方恨,皆能被陈酿解,被长夜埋。

“怎么?”他亦看过来,感觉到了她止步和目光。

她没想好要不要将今夜上官妧所言告诉他。

弊,影响他判断,间接遂了苍梧城攻心之愿。

利,任何存疑的局面,都是说法多好过线索少。但凡被人放出来的东西,话术、物证、人证,无论真假,刻意无意,皆有其价值。

只要处理它们的人够强够清醒。总能辨虚实,拨迷雾,踏上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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