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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玩烟,吕江年也不是主动会与人结交的人,你不主动攀话我亦不主动,就这么与甄钰眉来眼去。

春燕楼起身准备给吕江年倒酒,顾微庭的手指在木桌上点出不轻不重的响声,春燕楼领意,讪讪地放下手中的酒壶,道:“本想给吕大少献个殷勤,只怕吕大少身旁的先生会吃酣呀。”说罢乖乖坐下,不再有别的动作。

吕江年自举酒壶给自己满上,脆快地接话:“春燕楼先生的话说到点上了,我身旁的这位先生气性忒大,单说今日我忘了写局票,图方便直接差人喊她来出局,她便不肯卖帐,偏要我写局票,又说我薄待了她,又说我花心,肚子里记着的气有黄浦江里的水那么多,解释了一通,又说不信我的棉花嘴,方才磨了半截舌头,哄了许久,才把人哄好,这会儿想让她给我倒酒,她或许还不肯卖面子。”

话题转到甄钰身上,宋锦煜抓住机会,道:“气性如此大的小先生,表哥怎人家还没出道你就把人包上了?包就罢,也不介绍一下,难不成是怕我们割你靴腰子?”

吕江年无奈,频频摇头:“说起来我除了知道她是四马路蓝桥的,打广东来,如今我都不知她花名叫什么,每次写局票只能写‘四马路,蓝桥,小先生’,问她,她说花名取得不满意,前几日心血来潮我给她取了一个,她端会扭头暴筋,忒嫌弃名儿不顺口,说在我这里讨不到好名儿,还不如叫王二狗,李大猫来的好听,亏得我也是从有名声的公学里毕业的,取个花名还被嫌弃,说出来惹人笑话。”

朱子鲲觉得有趣,继续问话:“这先生可不是把身上一部分东西都卖给表哥了?怎么表哥连名儿都不知?”

顾微庭把头抬起来,吕江年溜一眼脸蛋憋得通红的甄钰,说:“那能叫卖么?我呢就摸了一秒的手,看了一秒的天足,寡了一个多月,要跨一步咬乖乖时,人就病了,闭门七日,今日才瘥。”

这话说出来处处是抱怨,却又有宠爱甄钰的意思在里头,在场的人个个心中了然,很快绝了打甄钰的主意。但嘴里吃不到,心里就发痒,主意是绝了,心思还是歪的。

宋锦煜笑容可掬,问:“打广东哪里来,是广东的炮艇妹么?”

甄钰回:“不是,我打广州来,但在上海待了许多年。”

“这么说来,先生是刚出道的小先生,往后是要荤做还是清做?如今不是书寓盛行的年代,在这上海滩里姿色好,荤做、清做都能出名。”开口说话的是段寺光。

段家的酒出现问题以后,段家民心中积郁,吃醉了,不幸跌入水中死去,其子段寺光便操起了生意,生意上出现问题,单靠自己一时半会儿札地不了,只能日日与上海其它商人打交道,让他们出手帮一把,因顾家有酒行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所以这最大的依靠就是顾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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