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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是仓楼管理员,他借职务之便偷偷将粮食藏到衣服内袋里带回了家。
次年老队长离世,他由仓楼管理员变为新队长,饥荒持续,粮食本应尽快落到队员们的手上,他却称病拖延了一日。
因为他说要继承老队长的遗志,崔齐对他多了额外的关注,专案组通过崔齐的举证反复细查了六一年起的全部数据,果真查到了问题。
审讯时现队长对此供认不讳,郭得胜嘴快,嘀咕了句他做仓楼管理员时指不定还搞过什么小动作,现队长眼神一慌,被老警察逮了个正着。
暴呵之下,身心崩溃的现队长痛哭流涕地懊悔,他是六零年偷的第一把麦子,他不该起贪恋,小贪演化为大恶,导致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六零年,一把麦子能救一条命,杨桂平悲哀地想,如果对方没偷麦子,老队长是不是就不会饿死。
后来现队长用威逼利诱的方式拉了支书他们下水,三年饥荒,前进大队的死亡人数居公社首位,现队长的死刑,获得一点不冤。
杨桂平说完,屋内良久地沉默了,禇归吐了口浊气,因一己私欲损害他人性命,现队长死不足惜!
现队长偷粮,家人知情不报是为共犯,积攒的家产充公。生产队内,工分虚假的队员非劳动所得部分一律扣除,队长一家的下场摆在眼前,哪怕公分本扣成了负数,他们仍不敢有任何怨言。
调查结束,前进大队举行了新干部班子的竞选,如贺岱岳预料的那般,崔齐未选上正式队长,不过大家全票投他当了记分员,也算没白费了他的一番努力。
十九岁,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只要崔齐保持本心,总有一天能成为正队长。
前进大队尘埃落定,拉开了双抢的序幕,褚归雇了群童工帮忙烧火熬清热解暑的草药茶,送往田野间,工钱走村里的账,一天两个公分。
“路上慢点,别摔了。”褚归替长栓提着装茶水的背篓让他背上,茶水是
晾温了的,规避了烫伤的风险。
长栓的身体较同龄人稍弱,他受不了割稻子的累,背茶水的活计轻巧,每天两公分,多少是个进项。
药茶取代了白水,田里的人用自带的碗倒着喝,一碗下肚生津止渴,仿佛连太阳都温柔了。
体验到药茶的好处,原觉得褚归此举没必要的人顿时偏了风向。
杨桂平正了正长栓脑袋上的草帽,夸他勤快,长栓害羞地抿了抿嘴角,背着空茶壶跑回老院子,继续送下一趟。
喝了褚归的药茶,困山村的人干起活来愈发带劲,辛苦是辛苦,但热得心慌气短、头晕眼花的不舒坦没了,收工时大伙精神抖擞地说笑,五句话里准含一句赞谢褚归的。
有喝不惯药茶的,被太阳晒得中了暑,找褚归开药,两粒解暑丸入嘴,第二天老老实实地加入了喝药茶的队伍。
眼见着贺岱岳身上的肉掉到去年和褚归初遇时的状态,长栓黑了两个色号,沈家良夫妻瘦得脱了相,一年一度的双抢终于到了尾声。
杨桂平号召众人一鼓作气,把秧苗插满水田,褚归舀空熬药茶的锅,自己喝了最后一口。
“收工了!”王成才鼓着腮帮子将哨子吹出长音,金黄的稻谷更换为嫩绿的秧苗,空气里充斥着丰收、汗水与希望的气息。
忙碌的困山村歇了两天,褚归把想进山打猎的贺岱岳按在家里休息,早早上公社割了条猪后腿。
烧掉表面的毛茬,贺岱岳持斧头剁成块,天麻捡着地上的骨头渣子,舔得津津有味。
潘中菊舀了碗干黄豆问贺岱岳够不够,中午吃黄豆烧猪脚,猪脚炖的时间长,干黄豆不用提前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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