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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生辨认着方向,抬手指向某处,说道:“我刚出生时,父亲原想给我起名叫凌山,因为大梁北面有一座光寒山,曾是大梁的国土,因先祖战败,割与胡人。胡人可以越过那座山脉,肆意践踏我汉人的国土,而我大梁的兵马,数十年来,前赴后继地埋于荒野,却没有一次能跨过那道山关。”
武将听他讲述,表情不自觉凝重。魏凌生却是唇角带笑,只是眼中毫无笑意。
“我出生后满月,大梁刚打了一次败仗。胡人退去后,我父亲站在城墙上往下看,泥土都是红的,风是腥臭的,下脚的每一寸土地里,都染着血、躺着人。
“他发现那座山,比天还要高。可我大梁跨不过去的,又并不只是那座山。
“于是他给我改了名字。”
魏凌生分明文弱,长相、声音、气质,俱是温润,可骨髓深处又有种豪纵疏狂的魄力,乃至是无所顾忌的狠辣,叫他冷下脸时,有股凛然不可犯的威势。
“非死不可求生。即便是踩着无数百姓的尸骨,有朝一日,我也要带着大梁翻过光寒山。”他该是在回答武将先前的那句挖苦,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天道我也敢欺。求权、求财、求名之人,都别挡我的路。”
魏凌生眸光烁亮,瞳孔中似乎盛了一轮大日,睁眼可见青天。
宋知怯抬手挡了下眼睛,清透的瞳孔中映着一间朴素的茅草屋、一圈潦草的篱笆栏,张着嘴,一脸希望破碎的崩溃,肩上包袱滑落在地,问道:“师父,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宋回涯沉吟道:“嗯……可能吧。”
宋知怯说:“那走吧!”
她转身朝来时路走,宋回涯推开竹门,进了小院。
宋知怯跺了跺脚,提起包袱跟了进去。
第015章 万事且浮休
院内只有一个白头老汉,穿着一件麻制的短上衣,一条带着好几个破洞,长度不过脚踝的旧裤子。坐在屋前,专心致志地磨着手中宽刀。
铁片与磨刀石铿铿锵锵地碰撞,老者心神投入,除却二人刚出现时随意瞥来的一眼,再未附赠一个多余的眼神。
宋回涯进到院来,他也没给任何反应。
宋回涯半蹲到他身前,手指迅速拭了下刀身,觉得不过是把极普通的刀,仅是磨得锋利一些而已,与所谓名兵毫无关系,不值得如此宝贝的对待。
老者从一旁的盆里舀了点水,泼到刀片上,拧动手腕转了个方向,复又旁若无人地磨砺。
宋回涯说:“要磨过头了吧。”
老者应是不满有人对他指点,没好气地道:“还活着啊?”
他的关节、指节,都较常人更为粗大,即便是坐着,也可以打量出该是个不算高的人。偏偏一双手脚大得与身高截然不符,瞧着颇为诡异。
手上皮肤偏黑,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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