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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是这个道理,不交个底,他心里实在惴惴难熬。
但王道容他既不收礼,也不问责,昨日又埋头在县廨处理了一天的军务。任他百般手段,在他面前也无从施展,实在是头大如斗。
于芝不相信这世上男人有不爱财不好美的。王氏公子什么世面没见过,定然是他上回送的礼没送进他心坎里去。
今日,他又准备了一份厚礼,找来八个比上回更美的女伎在县廨中候着,不愁拿不下他。
二人一同步入了县廨,于芝命人捧来一瓯清茶给王道容解渴。
这王道容倒是没拒绝,他道了声谢,呷了口茶,迈步到门前,平静地望着眼前百废待兴的街景。
倏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一刻,王道容面色遽然一变,手中茶瓯猝然落地,沸水四溅!
于芝吓得一个激灵,还当做错事,“府君你这?”
他忙低眼去检查王道容的伤势:“怎么回事?没烫伤吧?”
男人白皙的手背被烫红了大片,却恍若未觉一般,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瞧着街上。
于芝顺势一看,愈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街上什么也没啊?
他虽说昨日才认识这位王六郎,但王道容一直是个文文静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深沉作派,何时见他这样大惊失色过?
于芝忍不住又瞧了王道容一眼,这一瞧,他自己都大吃了一惊,险些魂飞魄散。
眼前的王道容,哪里还有个活人气?!他面色不知何故,血色顿失,极为苍白,整个人极为失态地僵立在原地,两只黝黑的眼直勾勾地像两道深渊,若不是他微弱的呼吸彰显着他仍在活着,于芝几乎错觉他是尊生动的雕像。
“于县。” 隔了好一会儿,王道容才慢慢回过神来,他眼睫一动,别过脸淡淡说,“晚上的庆功宴,请恕容可能失陪了。”
于芝愣住:“府君这……这庆功宴府君才是当之无愧的主人……”
于芝究竟说了什么,王道容早已经无暇、无心去听,他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王道容抿紧了唇,好不容易定住心神,却蓦然惊觉自己的手指仍在发抖。
刚刚的那道人影,那个身形——他早在梦中见过千次!万次!绝无错认的可能!
这六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过寻常她一日。
可天大地大,失去了她的踪迹,她便如滴水入海,身影渺茫难寻,远隔云端。
王道容心神巨震,千万种复杂的情绪在同一时间涌上心头,令他喉口干涩,语不成句,几乎哽咽了。
隔了好一会儿,王道容这才闭了眼,平复了心绪,耐着性子缓声开口说:“此战能胜,非容一人之功,是容麾下众多将士,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之功,晚上的庆功宴,只要他们在场,于县这一场筵宴便不算白设。”
于芝:“可……”
王道容:“容尚有要事在身,此事胜过容生死,恕容不能奉陪。”
哪怕不是她,他也要亲自去确认的。这六年来,只要关于她的事,他就从不曾假于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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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群裹挟着涌到了县廨门前,在目睹王道容随着县令一同进门之后,慕朝游这才不动声色地随着依依不舍的人群散开。
这下,武康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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