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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横之答:“我们的要求不会变,死一个使臣,还是死十个,都没有关系。”
刺杀使臣,无非想拖延时间,或者想从根本阻止和谈。这和,谈下来的利益,与谈不下的利益,他们南方军都占不到多少。他们只要那名贵族的人头,要是不给,就自己去取。
止戈为武,非所能。
轮到他们搜检,便不再言谈。三人进了宫,有内侍来引路,将他们直接引到抱朴殿。
守门的一名小内侍说裴相爷正在里面,请他们耐心等待。
贺今行对此人有两分眼熟,似乎是内廷大总管的某个小徒弟,便试探着问:“不知相爷几时来的?”
内侍摇了摇头,躬身道:“奴婢是上卯就来了。”
这么早啊。也就是说,裴相爷面君起码有半个多时辰了。
但为什么是裴相爷在这里,又是为什么和陛下僵持这么久。贺今行低头盯着手炉的鎏铜花纹,下颌陷在毛绒绒的围脖里,心念一刻不停。
驿馆属鸿胪寺,而鸿胪寺政令仰承礼部。使臣遇刺,一个小小馆丞压到泥里都担不起这个责任,鸿胪寺卿至少得自领一项御下不严的罪责。或许寺卿也不够分量,但裴相爷堂堂一部尚书、政事堂参政,来负这个责,又未免太隆重了些。
直白地说,一个小国使臣,还不配。
“裴相爷早早面圣,或许不止是因为死了个南越使臣。”他微微偏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
与他相隔半臂距离的顾横之轻轻颔首:“主使刺杀之人,图谋不小。”
“你们行事小心,别被当了枪头使。”
“嗯。”
几个人在殿外站了小半个时辰,才有脚步声自殿内响起。
顺喜亲自搀扶着裴相爷出来,站了片刻,才松手示意两个内侍来顶上。
裴孟檀摆摆手,示意不必了。
众人拱手与他打过招呼,看他一瘸一拐地走下台阶。靴底踏一步,气氛就凝重一分。
顺喜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压着声音说:“侯爷,陛下先宣的您。”
贺易津就拿着折子跟他进去。
殷侯自有一套独门的为臣之道,贺今行不怎么担心,仍在想刺杀的事:“难道跟裴相爷有关?”
这个有关当然不只是连带担责,此处不好把话说清楚,但他相信顾横之能听明白。
后者果然即答:“才将事发,尚不明晰。”
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个眼神。贺今行也认为当相时而动,便暂且放下此事,开始预备等会儿面圣要怎么说。
两刻之后,殷侯面色如常地出来。叙事听问,这个时间差不多。
“郡主,到您了。”顺喜轻甩拂尘。
陛下心情很不好啊。贺今行看着他的动作,心下沉了沉,今日恐怕会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不容易,“爹,您要不先回?”
贺易津不打算走:“爹在这里等你。”
顾横之问:“请问内监,陛下可有传召我一道?”
顺喜瞧向他的眼里带着探究,只一瞬就垂下去,细声说:“公子且耐心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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