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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周氏的实力,最好能当场一举拿下几个僵持已久的大项目。
这样的场面,赵家和赵家扶持的“小皇子”赵婉亲儿子要参加,他选定的继承人周景也必须到场。而交待完这些之后,周启天又立刻匆匆离开了C市,从头到尾没有问过大儿子一句。
周景还记得唐医生说过的话,想要把梁晨拉出来得从源头出发,尽管直面创伤总是苦痛难当,梁晨要走出来必须学会跟过去和解,置死地而后生。所以一月回A市的时候,他假装没看到对方为难的表情,仗着他哥不敢完全拒绝他把人也带了回去。
离年会还有好几天,周景先是带着他哥在A市景区逛了一圈,单纯像对游客在热闹的街市吃吃喝喝。梁晨显然兴致不高,但在A市呆了一年确实没好好逛过,竟然也顺从地配合着尝试了所有弟弟递过来的小吃糕点。只有一个意外的插曲是在庙会门口遇到了实中的师妹——那个周启天曾经想给人凑一对的某公司大佬侄女,正和闺蜜们坐在一个古色古香的露天小店吃下午茶。小师妹大大方方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还开起要被家长凑做堆相亲的玩笑。梁晨没什么反应,倒是周景如临大敌,僵硬地反驳还要时不时瞄一眼他哥。师妹来回看了他们两眼,憋着笑痛快地挥手放人。
直到在一家老字号河鲜解决了晚饭,周景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看着他哥喝完最后一口鱼汤想起这次来A市的目的,试探性地问对方想不想回实中看看。
于是他就又站在了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周景是怎么跟保安大哥说的,居然能放他们进来。正值中学的寒假时期,校园里除了几个学生约着打球,教室食堂都空荡荡的,夕阳把每栋楼每棵树的影子都拖得很浓很长,远处操场的呼喊声模模糊糊。
在他们毕业后实验中学食堂翻新了一次,操场扩了一倍,体育馆休息室全部重建,公告栏奖牌榜上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教学区域楼层布局大体还是没变的。梁晨站在高三楼的走廊上一时间神情恍惚。他在这里上了一年学,却过得比在B镇几年的半工半读养家糊口都辛苦。成绩一般,性格不讨喜,从乡镇插班来的私生子土包子然后又是流言八卦中小鸭子,顾忌周景的身份和城里人的矜持没人在学校里明目张胆地欺负他,却都避他如病毒瘟疫。在这的每一天都好像过得浑浑噩噩,在老师和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上学唯一乐趣就是偷偷看两眼周景。
弟弟在学校跟在别墅里是不一样的,和同学特别是跟杨松桥在一起的时候他更放松也更柔和。从高三楼四层望下去能正好看到原来的篮球场,梁晨不会跟着大胆的后辈们去站到操场旁边喝彩加油,只有在自习的课间站在楼上远远看上一会儿。高二一班的赛前训练他几乎一场没落下,弟弟像只矫健的小豹在场上奔跑弹跳,进球了就会不自觉地勾下嘴角,随手捞起衣服下摆擦了把汗和跑来的队友击掌,平时冷漠的眉眼都跟着灵动起来,带着股少年的冲劲儿和稚气。
梁晨也不止一次借着各种理由路过高一高二的教学楼。周景的班级在一楼,他是不敢出现在一班附近的,但总压不住那份荒诞的心思,就好像瞧上一眼弟弟才能让他好受一些,能让他在压抑得喘不过气的高三里浮上水面呼吸,于是就在教学楼拐角的地方装作接水或是上厕所偷偷摸摸朝一班后门飞速扫一眼。课间周景是不大乐意动的,十有八九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伸着长腿睡觉或者做竞赛题,有时候也会跟前座的杨松桥聊天,或者帮经常身体不舒服的好友买点零食小蛋糕。杨松桥生病发烧也闲不住,要来闹他,理直气壮地点着餐蛋糕不要巧克力要草莓味儿的。这时候弟弟就会好笑地把对方作乱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抓着水杯站起身,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服软,笑得温柔又无奈。而梁晨早在弟弟从后门出来前就慌慌张张躲进卫生间,还傻乎乎地以为周景没有发现。
那些因为经年累月仰望而生出的期盼,因为期盼一次次落空生出的卑微,因为卑微被公诸于众而生出的羞耻,时至今日梁晨才发觉自己一点都没有忘记,想起来依旧难受得喘不过气,咬牙切齿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生。
“哥,哥你怎么了?”大概是看他脸色太过难看,从踏进校园起就时刻注意着对方的周景紧张地开口:“你脸色不太好。”
“我——”梁晨紧绷得一双眼睛四处乱瞄,顿了一会儿才扶着四楼的栏杆直起身子:“我想喝水。”
“好,我去买。”他们进来时看到了校门口的小卖部还开着,周景不放心地看了两眼他哥:“你在这等两分钟,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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