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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骨骼纹理起伏又止于那一小块宛如弹痕的圆形胎记之上。周景还记得哥哥是怎么骄傲地解释这个双生的印记——
什么枪子儿啊,这分明是一个小太阳!哥哥也有的。我们一人一个小太阳!
我是“晨”,你是“景”,连名字里都有太阳呢。
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在赤裸的腹部,梁晨受惊似的缩了一下,抬头看到弟弟浸在黑暗中的脸庞有一片水渍的反光,那些水光还在一滴滴地、无声地往下淌,在皱成一团的被褥上晕出一片深色。他挪了下被压得发麻的肩膀,疲倦又困惑:“周——”
腰侧柔软的触感打断问话,周景俯下身轻轻吻过哥哥腰腹的鞭伤和咬痕,像小猫一样伸出舌尖细细软软地舔。先是腰腹,又沿着梁晨身上各种张牙舞爪的狰狞痕迹一点点舔吻上去——乳尖下方性虐的刀刻、右侧肩膀剜去胎记的创面、手臂内侧的烟头烫伤,以及他右眼下方泪痕一样的划痕,像是想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去抚平那些痕迹,一遍遍用眼泪洗涤用唇舌安抚,天真地希望它们就此消失,希望时光能回溯倒流。十年前,当他的哥哥刚从B镇来到A市的新家,当那天晚上他在走廊遇见抓着礼物等待他已久的哥哥,当他的哥哥紧张又不安地说出好久不见,当所有的伤害都还没来得及发生——他一定会在那个时候紧紧地拥他入怀,再也不会放开。
最后他如同想象中收紧双臂把哥哥抱在怀里,埋在对方颈窝里喃喃地重复,对不起,哥对不起……
他有着与正常人截然不同的感情认知,过去这七八年即使是在最想念哥哥的时候,周景也没有把这种只针对兄长复杂激烈危险又容易失控的感情归结为“喜欢”,毕竟这和他认知中温和无害又积极正面的“喜欢”丝毫不相似。最开始他排斥它唾弃它,随即又逃避它远离它,后来在不断的治疗和学习中,周景终于同它和解,尝试着理解它定义它。它是独占,是掌控,是强权,是暴政,是锁链和项圈,是极致排外的野蛮入侵,是野兽挣脱牢笼后的尖牙利齿,是筋和骨,是血和肉,是从出生到死亡都不可分割,是一个疯子能奉上的、所有的、唯一一份的爱。
“对不起,对不起,哥,你看看我吧,求你看看我。”
你看看我吧,我喜欢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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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哦,so?
第62章
62
除开幼年时期的天真烂漫童言无忌,活到那么大,没有人真正喜欢他,更没人直白地对他说过“爱”。真稀奇啊,梁晨望着天花板愣愣地眨了眨眼,尽管知道周景一定又在说胡话,但被人抱着说喜欢的体验,这样仿佛被珍视着的错觉,让他有一点点偷来的开心。
“哎,”然而这份新鲜感在他思绪中也只是浅浅地一掠,新奇过后梁晨推了推弟弟的肩膀,认真地纠正:“我是梁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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