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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星没有听见梁稚作声,转头看了一眼。

梁稚这才说道:“翻新了正好卖个好价钱。”

宝星:“……梁小姐要卖掉啊?”

“你有意见?”

宝星忙说:“这是梁小姐自己的车,自然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宝星此来,是接梁稚前去定制凤褂。

车开进夜兰亚丁,停在一栋五脚基前。从一扇隐蔽的狭窄小门上去,二楼是一间裁缝铺,手写楷书店招,只做熟人生意。店主红姐,三代传承的手艺,一柄剪刀使得出神入化。梁稚有时穿腻商场成衣,便会挑了料子请红姐量体裁衣。

店里花窗四合,开着冷气。红姐正在踩缝纫机,抬头看一眼,笑说:“请坐,等我车完这道裙边。”

梁稚自发进店,挪张藤椅坐下,望向还在门口张望的宝星:“这里没你的事了。”

宝星欠身笑说:“我就在楼下候着,梁小姐有事就叫我。”

店门半掩,缝纫机轧轧的声响里,红姐开口道:“梁家的事我听说了。”

桌上晾着豆蔻水,梁稚给自己倒了一杯,歪在椅里怏怏道:“《庇城晚报》那群记者没点正事,天天编派我现在过得如何凄惨。”

红姐打量她:“我看你好像不怎么狼狈。”

“那是狼狈的样子红姐没见到。”

裁缝店店面不大,四周墙面钉牢木板,层层叠叠堆满布料。红姐这里宛如百宝库,最不缺绫罗绸缎,从前她空闲过来,一挑就是一下午,今日却毫无兴致。

红姐捏U形剪剪去线头,“今天过来做新衣?”

梁稚顿一顿说:“来找红姐做凤褂。”

“你要跟沈家二少东家结婚了?”

“不是他。”

“……那还能有谁?”红姐道喜的话都到嘴边,硬生生憋回。

“楼问津。”

红姐更惊讶,半晌才说:“这岂不是趁火打劫。”

楼问津其人,红姐自然是见过,从前常常是他开车载梁稚来店,清逸冷峻的年轻人,皮肤苍白,眉目深邃,若不是知晓他父母祖籍皆是浙江,还以为混了几分西洋血统。他话很少,梁稚挑了布料,裹上身对镜照看,转头问他好不好看,他睇上一眼,说好看,那语气听来总觉有三分敷衍。

个中缘由梁稚不愿再解释,红姐察言观色,也不多问,只说:“婚期什么时候?”

“下月十二号。”

“那可赶不及。”

“工艺很繁琐?”

“满绣的工艺,少说要一年的工期。”

“用不着那么麻烦。满绣不满绣的,也不过是件嫁衣。”

红姐打量梁稚:“这是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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