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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晃了晃脑袋,“我九岁被姨妈卖进督军府,再没出去过,所以不懂情爱。”

“不懂……也好。”南瓷像是自喃,笑得支离破碎,“不懂,就不会这么痛了。”

说完,南瓷的眼尾酝起一汪水,她微微仰头,想要憋回去,却抵不过豆大的泪珠失重,带着滚热的温度划过脸颊,烫进她的心里。

为这一场哭戏,她磨了好几天。

南瓷活这么大,只哭过一次,就是在沈婉舒把她扔在孤儿院的那天。

因为那天之后,她知道了哭没有任何用,挽留不了想要挽留的人,解决不了想要解决的事。

所以再难再苦的事,她也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槐序,你去帮我向印爷求一杯红酒吧。”

丫鬟不解地问道:“秦小姐渴了吗?”

南瓷笑着颔首:“嗯,渴了。”

丫鬟很快去而复返,手里端着托盘,轻轻搁在茶几上。

南瓷回头,淡声说:“谢谢,你先出去吧。”

“秦小姐……”

“出去吧。”

丫鬟不敢抗拒,退了出去。

南瓷熟练地捏起红酒杯,凝着那猩红如血的液体缓缓笑了,可笑着笑着却又哭了。

她俯身折下花瓶里那朵开得最盛的玫瑰,毫不犹豫地将其捻进红酒里,不管尖刺划破手指,等到血色弥漫高脚杯时,早已分不清鲜花或又是烈酒。

哑暗的灯光下,“哐当”一声,短刀落地,鲜血浸染她身下的白色沙发。

极致的死亡往往是最平静的。

李钰好久之后才喊“咔”,像被震住,只因为南瓷身上那股厌世求死的情绪太过真实强烈,让人观着,都觉得窒息。

但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场景,南瓷真的经历过。

很快有工作人员来处理现场,许嘉年也走过来,担忧地问道:“刚刚有没有把你甩痛?”

那一声闷响,他听得真切。

南瓷摇摇头,半垂着眼,还有点悲烈的情绪在。

李钰也特地来关心了几句,南瓷只能笑了笑,让他们放心。

南瓷毕竟第一次演戏,他们担心她陷在角色情绪里走不出来。

南瓷走出片场时正低头擦着手上溅到的血迹,没注意迎面走来的男人。

“南瓷。”

直到她的名字被楚倾从口中叫出,声线低缓,听着缱绻缠绵。

南瓷抬眸,一抹艳红撞进她的眼底。

楚倾穿着最简单的白色短袖,手里却捧着最绮丽的玫瑰花向她走来。

时间像在这一秒暂停,蝉鸣声没了,人声喧闹都不再。

南瓷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失重。

和楚倾的那一句:

“杀青快乐。”

第47章

很多年以后, 南瓷还是清楚地记得这一幕。

初夏的骄阳从叶间斑驳地洒下,落在楚倾的肩膀上,细风吹起他的衣角, 有一片玫瑰瓣飘下来。

那一刻,他的身上有光。

南瓷莫名就湿了眼眶,明明是要对楚倾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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