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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斯年见到那极小幅度,也感受到那点可怜意味,嗓音微微滞涩:“你在难过?”
纪乔真顿了几秒,声音很轻。
“没事。”
郁斯年眯了眯眼眸,宽大手掌搭上纪乔真的腰:“我说过,不许骗我。”
又顿了几秒,纪乔真发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陈述事实:“你刚刚把门上了锁。”
郁斯年眸光晦暗不明,没有否认。
纪乔真低喃:“我很怕一个人待在这里。”
郁斯年沉默。
纪乔真尝试着道:“以后……”
郁斯年低声拒绝:“不可以。”
纪乔真:“……”
他还没有说完。
“恐惧是可以克服的。”郁斯年把他翻转过来,落在腰腹间的手上移,直至捏住他的下颌,铁钳一般,黑沉沉的眸盯着他。
盯了片刻,郁斯年心跳越来越烈。
少年眼角湿润的模样很是动人,和他露齿笑时的明艳撩人不同,是另一种勾魂摄魄,容易激起他摧毁的。
就这么盯着他,郁斯年目光越来越烫,眼中的迷恋比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嗓音也低沉发哑:“让别人看见你,我会疯。”
纪乔真眼角抽了两抽。
他突然怀疑,之前郁斯年嗓音中的那点滞涩,可能是他的幻听。
所有撒娇、卖惨、讲道理的路数,对郁斯年都没用。
甚至于,郁斯年不喜欢矫情的人。
这是纪乔真第一次确定,郁斯年的控制欲深入骨髓,倘若不体尝失去的痛楚,恐怕这辈子都难以拔除。
在这之前,他还进行过一次小打小闹的尝试。
江昭被辞退后,他趁着郁斯年离开,故意把手弄伤。
两只手都见了血,划的口子很深,肉眼看着就很严重,因为疼痛不便,没法互相包扎。
郁斯年下了命令,谁都不能与他身体接触,江昭在先,没有一个佣人敢帮他处理。
自己无法包扎,佣人也帮不上忙,最后他捧着两只鲜血淋漓的手,原地坐着等郁斯年忙完回来。
听话程度让他自己都觉得感天动地。
纪乔真这么做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正常人都能意识到,控制欲强到旁人包扎触碰都不行的境界,是荒谬无稽、不切实际、甚至会造成伤害的。
一旦发生意外,耽误了救助时间,可能发生危险。
——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请佣人先帮忙处理。
纪乔真想等来郁斯年这样一句话。
结果郁斯年只是捧着他的手,眼中泛起让人心惊胆颤的炙热,嗓音哑得不像话:“乖。”
然后低下头来,薄唇吻上了他的伤口。
纪乔真当时惊怔,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男人患有严重到无法治愈的洁癖。
唯一的好处便是,他的双手从此只需用来画画,不用做任何家务。
既然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纪乔真便不再执着,安静地承受郁斯年的吻。间隙间,退一步说:“可不可以在这里的墙壁上也画一些画?像我房间那样。现在……晚上的时候会有些害怕。”
这个房间压抑,冰冷,没有任何属于白昼的色调,无论是床还是柜,触目所及的都是没有温度的黑。
他说话的时候很温柔,郁斯年想起了麦田里和煦的风。
郁斯年喉结微绷,从身后抱住他,一顶僵硬的帐篷抵着他:“可以。”
纪乔真之前传送给宋砚的蔷薇梦境,每天内容基本一致,相差无几,因此能量损耗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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