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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得极其晃眼。

郁斯年把被角向上掖了掖,眉眼中阴戾未散, 反而更加浓郁:“没有。”

“不要出来。”

郁斯年再次强调, 起身披上大衣, 留下一个冷肃的背影。

郁斯年离开房间后,传来门锁转动的声响。

啪嗒一声,划破沉寂空气, 显得突兀刺耳。

纪乔真:“……”

是个狠人。

纪乔真迅速起身下床, 扯了块浴袍披在身上, 拧了拧门柄,完全拧不开,不由有些气笑。

郁斯年竟然选择把门反锁,他根本出不去。

住进郁宅后,他的生存空间仍然持续缩小,如果郁斯年用锁链缚住他的手腕脚腕,他的后半生可以在床上度过了。

纪乔真觉得放任下去,这种可能性并非没有。

郁斯年可能巴不得这样。

纪乔真冷静下来,想了想。

如果他在里面不管不顾地敲门,我见犹怜地哭几声,即使不能改变郁斯年根深蒂固的观念,他也会来开锁。倘若有机会出房间门,说不定可以和宋砚见面。

但他无法预估郁斯年的可怕程度。他身处一个法律意识淡漠,换言之,条条框框不能束缚、决定太多的世界,只有想不到的,没有郁斯年做不到的。

原剧情中,宋砚结局凄惨,双目失明。暂时无法确定是不是郁斯年所为,系统没有交代清楚这些旁支左线。只能说,不能排除嫌疑。

加之郁斯年对原主并无感情,在原主只是他私人所有物的情况下,控制欲已经强得可怖。如今郁斯年被他撩起心思,也动了真情。如果被宋砚看见他出浴后的模样,郁斯年会不会睚眦必较?

他一直认为计划再如何重要,都应以不影响他人的前程为前提。如果不得不影响,也应该往好的方向发展。

让宋砚确定他在郁宅的办法不止见面一种,宁可消耗点积分,也应选择更稳妥的办法。

纪乔真停留在门柄上的手倏然顿住。

深夜的雨水密密匝匝落下,带起一阵萧瑟之意。

郁斯年打着把黑伞,从阴森岑寂的巨物中缓步走出,身形颀长挺拔,仿佛和周围的景融为一体。

郁宅的风格,和他本人极其相似。

宋砚打量过眼前的男人,出声道:“郁少。”

不同于宋浔没有长开的五官,宋砚的容貌在江城亦可称得上数一数二,如今一身质地矜贵的白色衬衫,衬得丰神秀骨,英俊非凡。

他没有撑伞,透凉的雨水顺着冷峻的眉骨滑落。

郁斯年眸中没有任何温度,开口即是审问语气,一字一句、尤为寒冽:“宋总为什么会认识这里?”

宋砚迎上郁斯年冷锐的目光,嗓音温淡:“那天车开错了方向,被大片的蔷薇丛吸引了注意,后来才知道是郁少的住所。今天有要事找郁总相商,没有您私人的联系方式,冒昧过来看看。”

“我从不待客,有事明日再议。”

郁斯年的声线冰冷刺骨,说不上是雨夜更凉,还是他的嗓音更凉。

“这里的景不供欣赏,下不为例。”

见发展还算平和,纪乔真悬起的心落下。

待郁斯年转身时,他走到落地窗边,向宋砚方向望去。

宋砚似有所感,抬眸望向深沉夜色中的朦胧光亮。

影影绰绰,一道清瘦漂亮的影。

即使看不真切,宋砚也恍惚感受到一束灼灼目光。

心下震动之际,一名佣人从郁宅匆忙跑了出来。

“郁少,纪先生把脚扭伤了,您……尽快过去看看。”

在郁斯年面前,他们习惯谦卑说话,即使音量很低,宋砚依然将那三个字及时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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