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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都抢,对于庆元盐商而言,要运官盐往外去卖的成本比以前要高得多,因为他们要付出更多的人力去保盐,因此盐价更贵,而普通百姓也因此而难买得起,”只在雨地里走了这么一会儿,陆雨梧一身衣袍都被浸湿,鬓边的浅发贴在他的耳侧,“我查过几个盐场,如今私盐泛滥,并非只是那些私盐贩子的功劳,盐场上的盐务官和这汀州盐政上,或盐政外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范家引岸上的官盐如今还没卖完,而今晚这批盐,应该是从盐场上走私出来的。”

“走私的盐就是这潭湖水底下的暗流,谁也看不清,也不必上缴盐课银,他们什么本钱都不必出,自然舍得将其贱卖出去,那些屡禁不止的私盐贩子,有多少是靠着范绩养的,这买卖,他只赚不亏。”

细柳闻言,回头看向他。

细雨里,他那双眸子像是被濯洗过的琥珀,准确地捉住她的视线。

她轻佻一下眉:“你在任上才多久,还真是一日都没浪费,范绩的老底怕是都被你掀了个彻底。”

“你不是要我做好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吗?”

陆雨梧好整以暇:“你良言相劝,我谨记在心。”

惊蛰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忙说道:“这范绩有那么大本事呢?他还能跟盐场上的人串通?”

这人真是好手段,官盐私盐都一手抓了!

“他舅舅是孟莳孟提学。”

细柳说着,又问陆雨梧:“他们沆瀣一气做这走私的生意,你活着,对他们来说的确碍事,要这批私盐走军粮的路子,路上有巡检司轮换护送,他们就避免了很多损失,这便是除了挖空花家以外,他们一定要你死的另一个目的。”

“只要窦暄明日放了文书凭证,这批私盐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走粮道出去,即便是你现在死而复生,只怕也拦不住。”

“不是还有你吗?”

陆雨梧停步,看着她:“紫鳞山在汀州可有分堂?”

“虽比不上几大衙门的人多,但如今既已有了这实证,我好歹还有个千户的腰牌没还给马山,我现在就可以去拿人,只是,花家的事还不算解决。”

细柳对上他的目光,像是想要看透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若不将陈宗贤在这儿的左膀右臂砍了,让他伤些元气,花家这件事就没完没了。”

陆雨梧轻轻摇头:“你是来杀我的,除此之外,皇上没有任命你任何事,我不用你明着身份去帮我拿任何人,但你说得很对,私盐的实证有了,可花家的事还没完,不过也就是今夜了,我们何妨再等一等吕大人。”

“吕世铎?”

细柳反应过来,那个从偏远小县的县官一跃成为一省巡盐御史的人,“他是你祖父提拔起来的白苹人。”

“这是个赌局,一半是赌你自己的命,另一半,你赌吕世铎的心。”

细柳什么都明白过来了,她深深地看着陆雨梧。

雨露沾湿了他的发髻,他几步走到她的身边,雨水滴滴答答的,他抬头遥望浓黑的雨幕:“人心是经不起赌的,我不是赌他的心,而是赌我祖父的眼光,不过赌输了也没有关系,权当是为我祖父除掉一截腐烂的根须。”

他言辞疏淡,眼底清寒。

细柳望着他,她不明白密光州究竟有多冷,才可以将一个如惠风般和畅的少年变得浑身料峭。

“谁?!”

惊蛰忽然看向一处。

细柳转过脸,雨幕里一格身着黑色斗篷面容不清的人飞快落来她的面前,俯身恭敬地将两样东西奉上:“山主,一封赤火,一封紫电,堂主命我等请示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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