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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窗外有一层薄光洒进来。

“我方才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

外头巡逻的人近了,有人说道。

“能有什么动静?谁还敢来盗军粮不成?怕是不想活了。”另一个人说道。

“难不成是耗子?”

又有人猜测。

细柳发觉他们停在窗前,便立即转身一手抵住陆雨梧的肩,带着他快速退到一边,陆雨梧的后背顷刻抵上木隔墙。

此时,那道窗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差役提着一盏灯,往里面照了照,宽敞的仓库中,军粮堆积如山。

惊蛰和舒敖都猫在窗下,躲在阴影里。

“咱们这儿又不是没养猫,有耗子还得了?兴许是猫呢。”一个差役朝里面望了望,没看见什么,便拍了拍提灯人的肩。

那差役一想,也是。

便赶紧将窗合上,一行人又往前面转去了。

他们还没走远,惊蛰却忍不住在窗下咬着牙低声道:“苗阿叔,您踩我脚了……”

“啊?”

舒敖连忙挪开一只脚。

惊蛰倒吸一口凉气:“不是这只……”

舒敖赶紧又挪开另一只:“没事吧?”

“脚指头都要断了。”

惊蛰又疼又气。

他们两个在窗下低声说话,而一道木隔墙后,陆雨梧侧过脸,凭着极淡的光,他垂下眼帘看向细柳抵在他肩头的那只手。

细柳感觉到人已经走远,便要松开他,却不想他竟忽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没有防备,因为惯性而身体前倾。

这一瞬,她下巴抵在他那只手背。

冰凉的温度。

“陆雨梧……”

细柳拧眉。

“昨夜,”

他清泠的嗓音就在她耳边,细柳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总是会笼上一层朦胧不清的东西,但他的语气是很沉静的,“你到底去了哪儿?”

“惊蛰不是说过了吗?”

细柳有种逃不脱的感觉,她低斥,“放开。”

“惊蛰那里有费聪,有他的一干手下,”他的声音很轻,也很平淡,“你究竟是去睡觉,还是去杀人?”

陆家的侍者比起紫鳞山的帆子真是分毫不差,细柳险些气笑了,看来费聪那帮子人已经死了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比起三年前,他长得更高了。

细柳仰头,对上他那双眼睛:“对,我是去杀人了。”

“为什么杀他?”

陆雨梧问道。

“我想杀谁,还需要理由吗?”

细柳说着要挣开他,可他却依旧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因此彼此气力的博弈,他手背嶙峋的筋骨也绷紧。

外面夜雨淋漓,惊蛰还在抱怨着舒敖,又因为看不太清细柳与陆雨梧在哪儿,他才被舒敖扶着站起来,便小小声地唤他们。

“圆圆。”

陆雨梧的声音很轻,就在她的耳边,只有她能听得到:“其实你不必为我不平,我如今还可以写字,也可以做官,陈宗贤想绝我的路,他失算了。”

细柳忽然一顿:“谁说我是为你了?是我自己看见那费聪就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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