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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秦恭这时才道:“请大人指教。”
“不敢、不敢。”赵多忙道:“仆不通军事,岂敢妄言指教?”他隐约怀疑方才那地动山摇、又出其不意的一声大吼,是秦恭故意为之,可转念想到以秦恭的性格,应当不会如此,便不多心。
但方才那下毕竟让他一惊不小,这会儿再说话时,便不由自主地稍稍放低了些姿态,“大人统兵有方,亲统貔貅之师,扫荡巢穴,倾覆虏庭,尽逐胡马,扬威漠北,定靖朔方,虽古之名将不及也。前者几番大胜,仆恨未亲见,今日得见大军军容,意凌而气不骄,声壮而神不倨,则当日之事可知矣!”
众人见他身是宦官,却一出口便是锦绣文章,不由得微感诧异。其实这一段说辞,是赵多临行之前便找人写好、又润色过的,并非脱口而出,他在路上早背得熟了,到这里只不过顺口背出而已。
秦恭低头道:“大人谬赞了。军中若无勇将,难有强兵,后面还有几个小将射箭为戏,伏请大人雅教。”他原本欲说“指教”,想起方才赵多连连谦让之状,便转了话音,可其中意思却没变,仍是恭敬非常。
赵多见他以堂堂大将军的身份,竟全无倨傲之色,反而对自己这般卑辞,心中哪有半分得意,反而甚是不自在。但他也知秦恭人如其名,一生谦恭谨慎,即便同寻常官员,也从不交恶。何况自己是宫里的人,出到宫外,便代表着陛下,秦恭言语之间如此恭谨,倒也不算莫名其妙,于是点点头,笑道:“将军见爱,敢不欣观?”
秦恭对柴庄打了个手势,柴庄换上一面黄旗,轻轻一摆,但听得一阵马蹄脆响,打斜里转出一员小将,白袍银铠,头上一顶银盔,有意擦得锃亮,被明晃晃的日光一照,光灿灿得好似烂银一般。
只一眨眼的功夫,他已驱马走至正中,马头不动,身子却在马上猛地一扭,已将手中长弓张满,倏忽射出一箭,正中百步开外的靶心。一路上马蹄未顿,顷刻间便载着他去远了,马头一偏,他一人一马已转至校场后面。四周欢呼声一齐涌起,声音未落,又有一个小将从校场后转出。
赵多认得刚才那员小将乃是秦恭之子秦桐,忙向秦恭连连盛赞,一面说着什么“虎父无犬子”,一面在心中暗暗回忆。他记着这次朝廷颁下的封赏名册当中,秦桐已由武安折冲府转入明威府,仍任果毅都尉一职,看上去虽是平调,可明威是上府,虽然职位相同,爵位却已升至从五品下,料来一会儿宣读时秦恭父子定能满意。
正说话间,台下又流水般转过几个小将,各个盔甲鲜明,只发一箭便驱马离开,一时间马蹄相接,连绵不绝。这里面有些人同样是将门虎子,赵多认识,有些却是生面孔,他不识得,除秦桐之外,每上场一员小将,秦恭便低声向他介绍。
赵多连连点头。他久居宫中,不晓兵事,方才阅军之时,只能瞧个热闹,除去最后被吓到那一下之外,心中始终不觉如何。可这会儿见到一匹匹马连珠般在台下涌过,马肋下像是插上翅膀似的,马蹄子上像是踩着云,一溜烟从他面前飞过,才觉西北军将身手之强一目了然。
他看不懂军阵变化,却能看懂箭箭中靶,不禁连声叫好。秦恭在一旁抚须微笑,他事先早已料到赵多会如此,才故意有此安排。
赵多叫好声未落,右手边又转出一员小将,身着黑衣,却骑一匹白马,眉目像是饱蘸了笔墨,涂画在脸上一般,面上没什么表情,从五官能瞧出比前面几人年纪都小,只是身形却十分长大,不显幼弱。
他不像前面几人一般卖弄技艺,在马上或翻身、或倒挂、或直身立起、或背手出箭,只挺直了背,收紧了腰,阔开胸脯,后肘向后一压,在马身与靶子相错的一瞬松开弓弦,弦上羽箭飞身而出,下一刻已落在最后一只靶子的红心上面,去势不绝,竟又破开了靶,向后穿出。靶子晃动一阵,却不倒下,只正中破开一洞,露出后面的沙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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