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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宣敛眸,然后慢慢摇头:“不大好。”
容母闻言一顿,随即叹息出声:“我见他性子孤僻,心肠却又不坏,想必是天生的好孩子,后又不知经受什么被磋磨成了这般模样。你若得空,多去看看他,娘知道,他喜欢你同他说话呢。”
容宣闻言来了兴趣,凑上前问道:“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容母却又不说话了。她安静盘着自己手中的佛珠,一颗又一颗,意有所指道:“这世间哪儿有什么事是能藏得滴水不漏的呢,他藏不住,你也不见得能藏住。”
她好似看穿了什么,但并不点破,但情之一字,确实难藏。
容宣莫名有种被人看透心思的尴尬:“娘,我没什么可藏的。”
容母:“这种事本来就藏不住,也不该藏着。娘知道你外间有许多事要办,也不愿妄加猜测,只是莫要违背本心才好。去吧,忙你的去,我早就说过,不必天天来看我。”
她虽喜欢念叨容宣,却从不拘着他一定要在自己面前尽孝,语罢又叮嘱了几句话便让他离开了。
烟年公主与驸马大婚在即,整个京城都跟着热闹了起来,期间却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插曲。原来汝陵郡王纳兰春上次挖坟种树之事早已传得人尽皆知,太皇太后听闻先皇托梦,特意从病中强打起精神,专门传召他入宫问话。
纳兰春只能硬着头皮胡天胡地一通瞎扯,把太皇太后给糊弄了过去,临出宫前还得了一堆赏赐。可谓得了便宜还卖乖。
只是太皇太后病重老糊涂,周帝却不糊涂。尤其柳妃隔三差五便要在跟前抹一回眼泪,哭一哭自家的先祖,周帝便知东临侯府必然还没咽下这口气。
朝廷权术讲究平衡之道,更何况东临侯府的地位举足轻重,周帝免不了要安抚几分。他私下传召东临侯在内阁觐见,特意赏赐了一堆东西以做安抚。
“长宁家的小子不懂事,自幼便是这般混账。不过我朝以孝治天下,既是先皇托梦,连朕也不能干涉,只好委屈爱卿了。朕已命纳兰春于城北亲手栽树千棵,替宗室众人祈福,也算个不大不小的惩戒。”
皇帝屏退了宫婢,内阁一时只有他们两个。
东临侯虽已年近天命,鬓发霜白,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他是军侯,习惯全身披甲,看起来魁梧健壮。他听闻皇帝近乎和稀泥似的一番话,抬手行礼,鳞甲碰撞作响:“陛下既然如此说,微臣自当遵命。只是汝陵郡王以托梦之辞蒙骗君上,实在可恨,只罚他去城北种树未免也太轻了些。”
他是铁了心一定要收拾纳兰春,言辞间难免咄咄逼人。
周帝是懒散闲君,否则也不会丢着偌大的后宫和朝政不管,跑去修仙求道。依他看来,挖了祖坟也不是什么大事,凡人臭皮囊一具留着作甚,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再则纳兰春乃是奉了先帝之命栽树祈福,又是胞妹唯一的独子,小惩大诫也就罢了,还能真的砍杀不成。
周帝思及东临侯府日益权盛猖獗,心中已有不满,闻言皱了皱眉,听不出情绪的道:“怎么,要不要朕命人给爱卿一把锄头,爱卿也去将纳兰家的祖坟挖开如何?”
东临侯闻言低头:“微臣不敢。”
周帝道:“既是不敢,那这件事便就此揭过,再不许提。你也是长辈,何至于跟一群小辈过不去,京兆尹都判了无罪的案子,朕还能翻开重提不成?”
那日公堂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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