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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塞给我?”

容正青也想不明白,他只觉得对方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或者再具体一点,是冲着靖州灾银案来的:“……难道他发现了我是官府通缉犯,想要诬陷告发我?”

“不,”容宣摇头,“他若真想告发我们,直接去衙门就行了,何必送来一张通缉令打草惊蛇。怪我,当时就应该把那个乞丐留住的。”

容正青短期内不愿离开京城,发妻的眼疾尚未痊愈,怎经得起千里奔波。他眉头紧皱,还是难掩冲动的性格,一掌重重拍在桌上:“宣儿,那个乞丐是何模样,你现在画出来,爹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你把人找到!”

容宣噎了一瞬:“……爹,我不会画像。”

他只会打官司和写小说。

容正青闻言一梗,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他心中是否在后悔把儿子教成了一个武痴,除了会舞剑和靠着不要脸打官司,竟是连君子六艺也没学会。他皱眉咳嗽一声,最后只能尴尬转移话题:“……罢了罢了,去看看你娘吧,她从昨夜开始就一直念叨着你呢。”

容正青的内心不大平静。他虽然从大牢里逃出来了,可那些同僚以及家眷却都枉死在了断头刀下。他总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这一生什么都能担,就是不能担污名,偏偏因为赈灾银的事,头上这口黑锅怎么也摘不掉。

于是容宣只见容正青兀自走到院外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怀里总是习惯性抱着一把剑,剑鞘上的花纹被他摩挲得已经掉了色。就像一柄锋利的剑,被这官场污浊和茫茫人世磨去了棱角,杀不了人,也劈不开山,最后只能安躺于鞘,封掩生锈。

容宣见状悄然迈步走过去,撩起衣袍在他身旁蹲下,在院中风摇树枝的沙沙声中道:“爹,赈灾银一案必有蹊跷。我虽是明哲保身之人,可若有余力,也会尽力查个明白的。”

容正青闭目不语,片刻后才睁开眼:“乱世之中,命贱如草。我一个人是无所谓,却不能把你和你娘害了,此事你还是不沾为好,水太深。”

容宣:“污水已然泼到了身上,不想沾也沾了,总要查个明白的。”

他仍是吃不准对方意欲何为。好奇心也好,别的也罢,那人既然已经发现了容正青的身份,此事便不能善了。

容宣自己找那个乞丐也许有些困难,但如果让姬凡帮忙,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他语罢拍了拍容正青的肩,转身去找容母了。

彼时容母正在屋子里数佛豆。她耳朵尖,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便摸索着从蒲团上站起了身:“是宣儿吗?”

她总是能很清晰的分辨出丈夫和儿子的脚步声。

容宣怕她摔了,连忙上前搀扶:“娘,是我,您眼睛不方便,怎么不坐着休息。”

“无事可做罢了。”

容母对屋内的环境布置已然熟悉。她拉着容宣在桌边落座,不知察觉到什么,试探性问了一句:“姬凡那孩子呢,怎么没跟着你一起来?”

容宣闻言微不可察顿了顿,一时不知该怎么和容母解释他的身份,只能道:“他找到他的家里人了,近日怕是不大得空,改日我再带他来见您吧。”

容母听见姬凡找到了家人,面上不由得见了淡淡的喜悦,关切询问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他家里人对他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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