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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师父,声音很轻,却教天池峰头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阁下竟是风老英雄?”冲云子抢先呼道,惊愕之情溢于言表,“你,你不是被司空逐凤……”
他自出关后便日日以不能与风不及一较高下而怨艾恼恨,做梦也想不到今时今日风不及竟死而复生,惊愕之余又有欢喜景仰,果然是一代宗师,哪能那般轻易就死了?刚欢喜完,又疑惑起来,风不及既然还活着,那这些年来他徒弟沈墟先是因他蒙受弑师之冤,后又为报师仇与司空逐凤决一死战,闹得沸沸扬扬,满江湖皆知,他为何不出来解释清楚?不光如此,就是当年郿坞岭上,剑阁受辱,常掌门被屠,也不见他出面相救,难道……他当初是诈死?想彻底退隐江湖?那这会儿又因何现身?等等,方才打了释缘禅师三掌的灰衣人,难不成就是他?
一时间,种种疑问纷至沓来,他眼里逐渐浮现警惕。
不光是他,若非忌惮这师徒二人有古怪,众人肚子里的腹诽早就宣之于口,沸反盈天了。
只听“哈哈哈哈”朗声大笑,灰袍人揭开脸上黑布,赫然便是风不及那张脸,在场有识得他甚至还亲自去参加过葬礼的人,都惊诧地张大了嘴巴。
得,真诈尸了。
风不及含笑的目光掠过他们,不以为意,只对沈墟道:“看来你早已猜出为师还活着。”
沈墟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三年前,半尺峰一战后,我曾回了一趟悬镜峰。”
风不及轻抚长须:“为师知道,为师还知道,你一回去,二话不说就掘了为师的坟。”
沈墟也不否认:“如我所料,棺材里是空的。”
风不及道:“兴许是有人盗了为师的尸身呢?”
“不错,确实是有人把你挖了出来。”沈墟将下巴搁在凤隐发顶,无意识地蹭了蹭,“当年你在徒儿眼皮子底下龟息假死,后又当着那么多剑阁弟子的面封棺下葬,武功再怎么高强,仅凭一己之力,想必很难掘开秽土破棺而出吧?但要是有人帮你,就很简单了。”
风不及目露赞赏之意,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一旦我开始疑心你还活着,许多困扰我已久的问题都一一迎刃而解。”沈墟的嗓音似乎也在寒冷的风雪中结了冰,不带一丝温度,“比如你死那夜,为何无独有偶恰巧被我撞见。比如顽劣如魔尊,眼高于顶,为何偏偏对我上了心,一路跟着哄着不离不弃。再比如这三年里,各大门派皆受圣教驱使,为何唯独剑阁偏安一隅,不受波及?哪怕是三年前,司空逐凤还在世时,除了郿坞岭上杀了常师兄,她从始至终也未能动剑阁一分一毫,为何?为何?我百思不得其解,她明明恨剑阁入骨,怎舍得错过这灭门灭派的大好时机?究竟谁在帮你?思来想去,这世上,除了他,也再没旁人能从司空逐凤手下保住剑阁。”
掌下的心跳越来越缓滞,为护住那份脆弱的心脉,沈墟渡去的内力简直如烟海洪流,然而见效甚微。
“我与他联手,也是各取所需。你也知晓,他母子俩向来互相忌惮,彼此制衡。”风不及承认道,“司空逐凤若定要追杀你,凤隐就无论如何要保下剑阁,谁也不让谁,谁也占不了上风,对他俩而言,你或剑阁,都只是用来博弈的物品。”
“那对你而言呢?”沈墟抬头问,“徒儿与剑阁,对师父而言,又算得上什么?”
“为师自然是为了你好,亦是为了剑阁好。”风不及耷拉下松弛的眼皮,细细摩挲不欺剑的剑柄,一点点抚过那些古老简朴的纹路,就像抚过他操劳的一生,“彼时凤隐来找为师打了一架,结果两败俱伤,之后他便自表身份阐明来意,说要寻一位可信之人帮他刺杀司空逐凤,概因司空逐凤凭借着我师兄的河清海晏才能忝居剑术天下第一,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就以为剑阁之中定有他要找的人,能破解同源师祖创下的剑招。而他自己虽有诛杀司空逐凤的能力,但因身份地位等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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