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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缩成一点。
剑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擦着他的耳廓,往后射去!
背后那人陡然一惊,慌忙之下想抽斧格挡,怎奈那斧子没入苍冥肩头过深,三两下竟拔之不出,就迟疑了这么两息功夫,不欺剑刷地穿心而过,直直透过他的身子。杀了一人还不算,长剑势力不减,往前又杀一人,再杀一人,连杀三人,飞了足足三丈有余,方才落在一双灰布鞋前,笔直地插在地上。
天地昏暗,风雪如晦,墨色剑身饱饮鲜血,兀自颤鸣不止。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瞧得所有人冷汗直下,不少人心下又畏惧,又佩服,对这出神入化的武功心驰神往。
突然,一道凌厉的女声突兀地响起:“阁下是谁?为何蒙面?”
大家从怔愣终清醒,认出这是楚庄主的声音,纷纷打眼去看。只见一位平平无奇的灰袍老者伸手拔起了插在他跟前的不欺剑。他身量颀长,以黑布蒙面,头上发髻全白,一双眼睛却犀利如冷电。
楚惊寒问得不错,今日反攻天池山,出发前各门各派都清点了人数,眼下无人冒头认领,显然并非各门派门下弟子,加上方才释缘禅师遭了毒手,此人又鬼鬼祟祟蒙着面,看他越发行迹可疑。
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那人镇定自若,全然不理楚惊寒的质问,抬脚穿越人群,持剑朝沈墟走去。其他诸如赫连春行之类有头有脸的人物,只需两眼就瞧出此人虽衣着朴素,但他步履稳健,气质沉敛,举手投足间风度俨然,显是内功深厚,常年来久负盛名,却不知是哪位前辈耆宿。
灰袍人一直走到沈墟跟前方始停下,递出剑柄,问:“这剑你不要了?”声音听来苍老却温和。
沈墟跪坐雪地里,一手圈了凤隐的肩,将他的额头安置在自己颈项间,一手贴在凤隐胸口,专注地感受那微弱到几乎没有的心跳,摇了摇头。
灰袍人森然道:“剑在人在,剑弃道毁,难道你今日要为了这魔头封剑天池?”
语气中竟带有训斥之意。
沈墟淡淡道:“这剑本就不是我的。”
灰袍人顿了顿,语气又和缓下来:“此剑非彼剑,我说的剑,是你心中的剑。”
沈墟垂眼:“吾心已容不下一把剑。”
灰袍人意味深长地看他,转而又看了眼他怀中不知生死的凤隐,长叹一声:“劫劫长存,生生不息,宁极深根秋又春。万事万物,本就是此长彼消,循环往复,你又何必执着?”
执着?沈墟想笑。
半晌,他撩起眼皮,由下往上,仰视灰袍人。淡金色日光自乌云缝隙间洒下,灰袍人的脸藏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寒芒熠熠。
沈墟牵动唇角:“我执念深种,你又何尝不是呢,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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