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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用额温枪替他量过温度,不到38度,便不再勉强,任他睡去。
要照护生病的小崽子,这一夜注定无眠,沈恪索性将林简的写字台征用,一边看着人一边工作。
中途又喂过两次水,量了体温,始终是低烧,到了晚上十点左右,沈恪再次试图将人叫醒吃药,而这次林简非常配合地睁开了眼睛。
少年原本沉静的眼底漫着血色,目光迷茫惘然,沈恪愣了下,轻声喊他:“林简?”
眼前的人轮廓影影绰绰,像是隔了一层蒙蒙白雾,但这声音太过熟悉,林简恍惚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努力让自己的视线清明一些,片刻后,他终于看清了一点那人的面容。
沈恪在这里。
下一刻,莫名不可名状的哀伤突然从心口汹涌漫上,在顷刻间席卷心脏口鼻,流经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转瞬变为隐忍蛰伏的无法宣之于口的暗涌。
像是在这一刻看清了眼前的人,亦看透了自己的心。
那些长久以来莫名其妙的情绪、似是而非的挣扎,那些无数次沉默中的自我审视、自我怀疑和否定,那些隐没于心底酸涩无比的心悸与彷徨,都在此时找到了缘由和出口。
所以他才会一次次在黄粱春.梦中见到这个人,所以才会一边渴望着一边抗拒,会坐立难安,晦涩黯然。
他这样患得患失,不由自己——
原来竟都是少年情衷,怦然而动。
痴望旖旎的心思不知何时出现,等此刻他惊然知晓时,早已落地生根。
而他三翻四次欲盖弥彰,实属难堪。
视线交错之际,林简的眼神忽然变得哀痛而绵长,沈恪眼皮跳了一下,微微俯身,再次轻声喊他:“林简?”
眼底酸胀不已,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能将人沉溺,林简默然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不再看他。
“林……”
可就在沈恪再度出声前,他却抬起手臂,慢慢环上了他的肩膀。
沈恪没有防备,被床上的人轻轻一带,身体失去支撑,下一秒,就被少年抱在怀中。
月朗夜静,四下无声,林简环住沈恪的手臂在不受控地颤抖,他偏着头,眼睫紧闭,不肯让眼底的湿意漫延。
沈恪讶然一瞬,视线下移落在林简烧得通红的耳廓上,担忧大于疑惑,半晌,他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太难受?”
林简听见了,却发不出声音,也给不出回答,他只得借病装疯,慢慢收紧双臂,任指尖嵌入掌心,在麻木的疼痛中,放纵自己于一个骗来的拥抱里。
也绝望,也沉沦。
“林简?”沈恪觉得问题变得有点严重,原想拉下林简搭在颈肩的手,将人扶起来弄去医院,却不料林简用了全力,他轻挣之下竟没有拉开,“坐起来,醒一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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