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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算不上多么春秋鼎盛的昭襄王半眯起了眼,揣度其那到底应该是他的哪个孙儿L:他自己的继承人上其实没什么选择,悼太子离世后,既然已经认定了安国君柱,就不会轻易动摇。

但嬴柱给他生了太多孙子了——二十多个,还没一个正儿L八经的嫡子,想想要在这么多人选中一把挑中他那把政儿L生下来的好大孙,还实在是有点难度。

可嬴稷倒也不着急:既然原定历史上政儿L能够顺利登基,那么看来哪怕不用他多做什么,政儿L的生父自然也会想尽办法让自己从他那一堆孙子当中脱颖而出站到他面前来的。

他有着足够的耐心,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更何况——战国大魔王一脸从容:后世人都开始讲李斯了,说不准之后只言片语地就给他又多漏了点消息让他知道了什么呢?这天幕降世鬼神之说本就是一种馈赠了,有的听就偷着笑吧。

这还能嫌弃什么先知先觉得不够?那多少是有点埋汰了吧!

但饶是以嬴稷这样平静的心态,在听到后世人下一刻不乏揶揄的调侃时,还是没绷住自己的表情。

【这个时间点单独拎出来可能大家还没那么敏感,只会觉得“哦,原来是在子楚时期就入的秦啊。”

但如果我再提醒大家一句,战国知名老流氓嬴稷成功以历史在位时间前几的超长待机时间,把他的好大儿L熬得在位二天去世,子楚即位二年过世呢?

对,李斯入秦的时候,差不多刚赶上庄襄王去世。】

“——————”

本来捧在手上的竹简此刻已经铺撒在地散乱不堪入目,然而室内不管是谁此刻都无心去管这样细枝末节的存在,整间内室陷入了一种凝重的静默。

吕不韦的脸色几乎是在天幕话音落下的刹那间就变得惨白。八面玲珑,成熟老练,在多年经商生涯的摸爬滚打中将自己的为人处世打磨得几乎圆润到了极点,可以说从来没什么人能见到他破功表情的人,此刻却没将那份从容维持住了分毫。

而坐在他的对面,理当比他脸色更加难看的青年人,意外却沉住了气。

嬴异的眼神从天幕上挪开,落在了吕不韦的身上。看着神色大变的相邦,脸色虽然苍白,但是显然并非一时惊愕所影响的年轻国君,此刻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揶揄的笑。

“相邦怎么会这样失态?我们此前不是早有预料了吗?”

是,自打天幕此次一开篇,嬴异就和吕不韦同时捕捉到了一个只有对于他们来说,才会最敏感感知到的细节。

哪怕那后世的书籍对嬴政的描写堪称离谱的可怕,然而在一些肯定会有明确记载的事情上,再胡说也不会有多大的差错。

——时间。

评价可能会因为人心的揣测而发生变动,事件的细节可能会因为岁月的变迁而在转述中发生扭曲。然而一个人的生卒年月,除非遇上了特别极端的状况,大抵不会有人特意在这件事上胡说八道乱做文章。

而在那本叫做《流血的仕途》的书中,十六岁的嬴政已经穿上了王者的衣冠。

“政儿L今年都十岁了。”嬴异在知道自己短暂生命的此刻,依旧用着一种甚至称得上温声细语的语调在和吕不韦交谈。

他年少时生母不显,默默无闻,不受父亲宠爱,于是被接近发配一样送到了彼时关系已经恶化的赵国为质。一国公孙,到头来却在敌国混得生活窘迫,且不说出行车骑,受人冷眼,就连日用财物方面都称不上有多宽裕,甚至归国都成了一种奢望。

嬴异其实并不为这样的生活感到特别的痛苦:他毕竟是秦国的王孙。赵人恨他憎他,在长平之战之前,却到底不敢杀他以试探秦国是否会生出怒火。秦人忽视他不在乎他,却到底承认他身上流着王族的血脉,不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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