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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这种悲哀之中,他反看刘秀和刘备两人,甚至都在这样的对比中感到了些许戚戚的慰藉。
行吧,虽然恐怕不再是他的后人了。但是好歹顶着的还是他们老刘家的姓氏,应该愿意尊重他作为孝武皇帝的宗庙社稷。
这不比干脆手把手推翻自家人反捧外戚上台来得好?纠结那点血缘关系干什么!
孝武皇帝大破防。
【为什么说刘向刘歆为王莽做了不少呢?
因为他们父子两都是当时闻名天下的大儒,作为全国最有学问,学术造诣最高,最擅长玩弄经义文字正统礼法的一拨人,他们给王莽做好了上位的宣称。
我们之前讲过,汉朝的正朔,在刘邦手上起先是避免麻烦沿用的秦朝的水德,而到了刘彻手上,天下总算称得上气象承平,于是刘邦之时被搁置的改制一事就终于提上日程。
行封禅,定历法,以正月为岁首,为土德,服色尚黄,数用五,官名的印章改为五字,一百多年的悬案终于在他的手上迎来了终局。
而其以建寅之月为正月,直到辛亥革命之后才改用了阳历,更是超脱了汉家一代的制度,朝着万世立法的标准开去。
这番改制的背景,其实就很有封建实用主义的特色:
秦为水德汉便行土德,这是按邹衍五德始终说的道理在易服色;
而秦以建亥为正月,汉却以建寅为正月,则是因着后者天文历法上的需要,觉得建寅为岁首方便,才按着三统说的法子,说汉是黑统,黑统建寅,故如此为之。】
刘彻的脸色舒服了一点。
改制是他心中早有的一个想法,若不是祖母早先的阻拦,他所选用的那批儒生,本就是要朝着这个方向改革而去的。
这其中固然有他本人想要搞出一番事业来的心意,但又何尝不是他在观察了天下人熙熙攘攘的呼声之后,决意稳定汉家声望的举措。
后世人也说过他们眼下世人对于谶纬的迷信——而比谶纬更前面一步,为天下士人所信仰的,还是受命。
连信奉法家,对于礼制一事并不算多么看重的秦朝,始皇帝在一统天下之后,都还是选择听取了东方儒生的意见,决定封禅受命。
而高祖当初却因为麾下都是布衣将相,对于礼法受命一事并不放在心上,因此搁置了下去。
这对于汉初之时残破的天下来说也许是件正确的幸事,而对于此刻想要笼络天下士人的刘彻来说,更是绝妙的应该填补而上的机会。
文帝之时都有贾谊公孙臣等人想要改制呢,这种对准了那些复古的经学家心结的措施,不让他们心甘情愿心向神往都不可能。
所以——刘彻收拢了自己的衣袖,敛眸是有点冷意的锐气。
他能真正施展手腕的时机,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呢?
—
曹操看着那革命二字。
“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
最早出现在脑海之中的名词,毫无疑问是周易中的这句话。
就算后世人放在他前面的不是某个具体的人名或者朝代的称谓,而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辛亥的年份,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特殊的含义。
无非就是改朝换代而已,还能有什么特殊的吗?
可是他却直觉感到一种微妙,凝望着这个词汇,久久不语。
一个疑问从心底里生发而出:
既然孝武皇帝的正朔,都是后世人口中对着万世立法而去的标准,后世的朝代,听言下之意也沿用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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