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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李检先一步醒来的是他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震动持续不断地在玻璃桌上荡起透明的波纹,李检皱了皱脸,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对空白的天花板有片刻的茫然。
天还未完全亮,白光反倒刺目。
他凌晨就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手脚现在都是冰凉的,胃隐隐抽痛,指腹间还夹着半只未燃尽却熄掉的烟,黑色的烟灰散落在白灰交加的地板上,格外显眼。
严?汌还没有起床,李检抹了把脸后急忙坐起身。
他先是把桌上的手机拿起来,而后用脚把地上的烟灰往沙发缝隙之间踢进去。同时,李检点开手机发现是张清从社交软件上发来的语音通话,蹙了下眉尖。
思考了两秒,在电话被挂断前,按小了音量,接通了。
“喂,张哥?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李检小声地问他,一边捏着烟头在客厅找能藏的地方,在张清回话的前一刻,脚步停在通往后院的玻璃门前。
他把视线投向水池里沉睡的鳄鱼,它仅露出了半部分的脸,丑陋又凶恶地爬伏在岸边,澄黄的眼珠被一层薄膜盖着,隐藏在坚硬的皮甲中,消失不见。
幽绿的水面静悄悄地摇曳着,形成透明的膜,接住坠落而下的白色闪光。
雪不声不响地落了。
怪不得今天早上这么冷。
李检收回扶在玻璃门上细白的手指,吸了吸略有些堵塞的鼻子,又移开目光,随手把烟头埋进门右侧的一盆枯死的绿植里。
张清误以为李赢还在他身边睡觉,所以跟着一起也放轻了声音。
“我这会儿抽了个空来你家,你说让我到哪里找手机?”张清慎重地看了看周围,确认李检家留下没有人后,才用密码按开了单元门。
李检下意识朝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整个客厅除了他自己的声音与风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的声音更轻,单手掩在唇前,道:“你一进我家的门,客厅阳台上猪猪的那堆玩具里面。”
停了两秒,李检听到楼上有木地板吱呀的动静短暂响起,他急急忙忙地说:“玩具有点多,张哥你慢慢找,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
“对了对了!”在张清应了一声,正准备挂断电话时,李检猛然想起一件事,连声道:“等一下,张哥,你找到手机之后一定不要尝试开机,你直接拿着手机去所里屏蔽信号的审讯室,找自侦部的人和你一起打开。”
楼上的脚步声连贯起来。
李检握着手机的手指攥了一下,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那种痛意并不剧烈,却很缠人,顺延着太阳穴一点点攀升至整个后脑,仿佛有人拿了一个很小的凿子,定在柔软又充满沟壑的大脑上,很轻、很轻地凿,疼痛通过万千纵横的神经脉络,继而传遍全身。
张清听得有点懵,忍不住问他:“这手机里有什么啊?还要自侦部来查?”
李检把拇指按在太阳徐上,用力揉了两下,皱着眉毛,说:“可能是十八年前辰昇涉嫌偷税漏税的证据,要是我的记忆没出问题,里面还有严左行当年和一些高官私下交易的录音和视频。”
“什么?——”张清诧异的喊声被冷不丁挂断。
严?汌下楼时,李检正神情自若地趴在玻璃门上看水池里熟睡的鳄鱼。
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身形微动,一个微温的手掌隔了很薄的内衫,贴上李检细韧的后腰。
严?汌并不是一个体热的人,但此刻他手心的热度在冻了一夜的李检身上,便显得异常珍贵。
放在后腰的手很缓慢地移动了,从腰侧、到前腹。
他的动作看起来并没有使劲,反倒有些慵懒,但李检又挣脱不掉腰间的手。
在严?汌用力把李检拉到怀里前,李检先一步开口。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的鳄鱼,尖瘦的喉结在纤细的脖颈前耸动,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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