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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殿下疼我,才瞧着我瘦了。”  戚钰:“…………”  戚显在一旁,瞧着那泛酸的人,忍不住乐。  都要娶妻的年纪了,怎还拈酸吃醋呢。  “都快坐吧,一样的丑。”戚显悠哉道。  戚钰:“你才丑。”  程敬:“那自是比不过大哥俊朗的。”  戚钰扭头看他,目光疑惑。  他怎不知这人还会拍马屁?  热热闹闹的用过饭,戚国公还想听他们说说战场之事,却是被永嘉公主拉走了。  白珠儿与嬷嬷,也抱着两个哥儿先走了。  莹姐儿年纪小,吃过饭便犯困,打着哈欠撒娇让丫鬟抱她去睡觉。  厅堂顿时只剩兄弟三人了。  这场景,有些熟。  丫鬟鱼贯而入,将碗盏撤下。  门关上,戚显抬手,刚碰到戚钰的衣襟,后者便霍得起身,抬脚往外走,“太困了,我去睡觉了!”  “过来。”戚显喊他。  “我没受伤!”戚钰扬声一句。  他都这么大啦!  哪儿能被人扯衣裳?  亲哥也不行!  厅堂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  戚显唇角笑意渐玩味,程敬干笑着往后退,转身就跑,声音落在身后,“多谢兄长好意!我的衣裳只有我媳妇儿能脱!”  前面的戚钰不屑:这厮竟比他还不要脸!第94章 提亲去!  程敬几步追了上来, 一胳膊搭在戚钰肩上,似是感叹道:“自你成亲后,我都没再来过你院子了。”  男女大防, 到底是不便。莫说他与谢蕴不对付, 便是来找戚钰玩儿,也是要守规矩在前厅的, 万没有去人家后院的道理。  戚钰看着院门前高悬的‘四宜堂’匾额, 一双脚沉得厉害。  “愣着作甚?我去你书房睡会儿,困死了。”程敬打着哈欠扯着他进了院子。  院子瞧着无甚差别, 不过是多了些江南绿竹, 光秃秃不辨物种的树木罢了。  程敬瞧见,意味不明的轻笑了声,打趣道:“你当真是不怕招惹蚊虫啊。”  戚钰恍若没听见,目光落在远处小筑。  程敬顺着他的视线瞧了眼, 又很快收回,道:“我去睡了。”  说罢, 熟门熟路的进了旁边敞着门扉的院子。  戚钰沉静站了片刻, 抬脚往那处走去。  清风堂是他自小住的, 这院中一草一木, 一亭一筑, 皆是按照他的心意弄的。  这座清水小筑, 是他幼年时, 瞧着旁人登高, 他没有爹爹带他去,又不愿意让人知晓他羡慕, 便撒泼打滚儿让永嘉公主给他院子里建一座登高地儿。  永嘉公主疼他,自是依着他。  命工匠将那莲池改了这座小筑。  少年心事飘忽不定, 这些东西得来太过容易,自戚钰十岁后,便没来这座小筑住过了。  门没上锁,推开来,入目便是一片枯草,一片颓败之意。  已经许久未清扫过了。  戚钰深吸口气,抬脚入内。  雕花漆柱,与他梦中别无二致,多年风吹雨打,红漆打了卷儿,檐下落了鸟,在这明媚春日里啾啾。  吱呀一声,戚钰推开屋门,忽的难以抬腿。  纵然莲池大,可这小筑修出来,不见着宽敞,甚至是逼仄,本该是清雅之处,如今却是破落。  那时,谢蕴便是住在这里。  她坐在那张美人靠上,细指捏着绣花针为腹中孩子绣肚兜。  她听见动静,目光如古谭般寂静无波的递来。  她听见丫鬟禀报说,他来叩门,微垂着眉眼,苍白的唇轻抿着,温婉又惹人怜。  她端着药碗一饮而尽时,听闻叔父与幼弟的噩耗,眼里的惶恐与呆滞。  她晕厥在地时,覆在小腹上的手,裙底的血。  戚钰不知何时,泪湿了满面。  不该这样……  他忽的弯腰,单手扶柱,咽下胸口涌上来的腥甜,脚步踉跄的往外走。  落荒而逃。  .  几日后。  程敬去了巡城司,在旁边赁了一小院儿。  戚钰将卫所之事安顿好,天黑前驾马回城,去了程敬家,“去吃酒。”  程敬也刚下值,身上的衣裳还未换,给他开了门,便去屋里换了。  戚钰这还是头一回来,不禁四下打量。  小四方院儿,只一间正屋,旁边搭着茅草灶台,码着一摞柴火,院子东南角处有棵桂花树,摆着张历经风霜的残腿儿木桌,只瞧着好似还在用。  那人大喇喇,房门竟也未关,便脱了宝剑,褪了外裳,换了件轻薄袍子。  戚钰皱眉,扬声朝屋里喊:“你何至于这般可怜?”  男人换衣裳快,程敬边系着扣子边走出来,闻言轻笑,“这便可怜了?”  戚钰:“我先前给你的那些银钱,你都用了?”  “没啊”,程敬掸了掸衣摆,也没压下那皱巴巴,索性不弄了,耸耸肩,坦然笑道:“添进了聘礼。”  戚钰:“……”  程怀的身子骨也就那样儿了,流放之路苦,他如何禁得住?  便是程敬以银钱贿赂那差役,让他们去给买些药来,程怀也没撑过久便去了。  程敬从未瞧过他那般松快。  许是拖着病体,总是不如意吧。  戚钰给他的那些银钱,是将马场卖了,自是数目不小,除了买药钱,程敬便未再动过。  那差役想偷他银钱,被他杀了。  不知所踪是真的,叛逃也是真的。  只死无对证,官家便是心中存疑,也无法去地下问去。  得了这六品武职,程敬忽的懂了程怀去时的那一身轻。  他从未这般干净过。  也只有洗去那些脏污,他才能堂堂正正上门与她提亲。  “……一会儿酒钱你付。”戚钰道。  程敬睨他,脚步停了下来,“吃什么酒?我给你煮面条吧。”  戚钰:“…………”  有病吧!!!  程敬没有,知他付钱,先点了半只羊,又要了一对儿蹄髈,酒肉上桌,大快朵颐。  “明日我去猎聘雁,后日便要启程去姑苏提亲了,你可要与我一道?”戚钰问。  “不去。”程敬啃着蹄髈,毫不犹豫的拒绝。  戚钰顿时蹙眉,“你又无事,告假与我去吧。”  “喊大哥跟你去”,程敬端起酒盏喝了口,才又与他说起自己的盘算,“趁着你去,我也得去提亲了,不然等你媳妇儿娶回来,对我与崔芙之事百加阻挠,你又不会帮着我。”  戚钰无语。  还挺有自知之明。  “便是谢蕴不阻挠,你以为崔氏能应允?”戚钰泼他凉水。  程敬抬眼,幽幽瞥来,“不然你以为,我认干爹,只是为了与你争你父母宠爱?”  戚钰:“……”  酒罢,各自散去。  戚钰刚回府,便被永嘉公主派人喊去了云七堂。  “这是聘礼单子,你瞧一眼。”  永嘉公主这几日,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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