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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镯叮当。  一身青绿襦裙,娉娉婷婷,墨黑的长发挽起,露出纤细白嫩的脖颈,柔得像江南的水。  马背上的男人,头发编了小辫,束着黑色额带,上缀宝石,身上衣裳布料粗糙结实,衣襟左衽。  谢蕴瞳孔微怔,不及躲,一条长鞭缠上了她的腰。  竟是要当街抢人!  谢蕴霎时脸色一变,对上那位大王子收入囊中的表情,自袖袋拔出匕首,刀刃锋利,皮鞭瞬间断裂,力道随之消失,她身子不受控的往下坠。  “姑娘!”听雪尖叫一声。  冷汗唰的爬上后背,谢蕴急急闭上眼,等着随之而来的疼痛时,却是听见一道马蹄声骤然响在身后,紧接着腰间一紧,她整个人被一道力带着翻坐马上,整个人不受控的扑进男人怀里,撞得柔软处生疼。  “多管闲事!”乌尔济不悦低斥道。  谢蕴手推着男人肩膀,拉开距离,一抬眼,撞入一双冷淡视线,蓦然怔住。  从前那张白净讨人喜欢的脸,晒黑了些,柔软的轮廓变得冷硬,黑沉沉的眼眸凌厉,注视的目光与她手中开刃的匕首一般锋利。  他不再是那个虚张声势喊着砸人铺子的郎君,如今的他,似撑开的弓,出鞘的剑。  不怒自威,不寒而栗。  谢蕴喉咙似是塞了棉花,怔怔的看着他,说不出话。  只见他看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男人身上。  重生太久,谢蕴已然很久没再尝过他这般淡漠的态度,顿时心口一疼,好似被扎了一刀。  “大王子这是何意?”戚钰冷声问。  乌尔济不以为意,目光垂涎的盯着他怀里的美人儿,阴恻恻笑道:“听闻,你们郢朝公主和亲,都是带陪嫁女的,本王子就要她了。”  “她不是宫女,大王子请自重。”  “戚钰,你管得太多了。”乌尔济微眯起眼,神色不善的警告道。  戚钰不受威胁,扯唇轻笑了声,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手在那细柳腰上掐了一把,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瞧来时,拖腔带调道:“告诉他,你跟他不跟?”  语气狎弄,无尽玩味。  谢蕴脸色不好看,迎上他的视线,语气也冷,“你有病?”  被骂的人昂首挺胸,扬着下巴朝乌尔济得意道:“听见没,她看上本将了!”第52章 别装醉  谢蕴简直以为自己聋了。  但这话像是揭开了她心底一直藏着的面纱, 反驳的话都不是很理直气壮。  乌尔济嗤笑一声,嘲讽道:“戚钰,自作多情什么呢?美人儿骂你呢。”  戚钰洋洋得意, “没读过书吧, 这叫打情骂俏!”  谢蕴:“……”  聋了吧。  底下百姓不知所以然,却是哄堂大笑。  谢蕴再是好脾气, 也被臊红了一张脸, 抬手便掐上她扶着的肩。  紧实流畅的肌理,丝毫掐不动, 反倒是她手指有点疼。  谢蕴懊恼的微抬眼, 便对上他得意神色,顿时脸热的扭开了头。  蓦的,耳垂却是擦过柔软温热,尚未反应, 湿热的气息洒在耳畔,还有低低的一声呢喃。  “配合点儿。”  配合什么?  谢蕴心中疑云。  只是这耳鬓厮磨的姿态, 落在街上百姓眼中, 如添了一把火, 更见兴奋。  谢蕴微躲, 抬头瞪他, 却是猝不及防的腰臀处被轻拍了下, 暧昧又隐秘, 腾的一瞬, 她脸上着了火,听他轻佻道:“乖, 回家等我。”  周遭细细碎碎的议论声迭起,谢蕴听不真切, 忽的被他勾着腰放下了马背,双脚踩在地上,腿软的厉害。  回过神来时,就见那两架马与跟着的随从都已走远,只身边站着几个同样着玄甲的将士,看着她的眼神冒光。  “姑娘,我们护送您回将军府!”掷地有声,十分自豪。  “不必”,谢蕴脸上潮红褪去,恢复淡然色,说着转身便要走,不等对方伸手拦,又扭头忿忿补了一句,“我与他,不认识!”  却是不想,那几双眼睛,燃着的光愈发的盛。  谢蕴喉咙一噎。  好气。  打头站着的那人却是拱手行了一礼,公允且正直的与谢蕴解释道:“姑娘,方才抢你的那位,是北霜国的大王子,此次与使节前来,意欲和亲,和亲文书虽是已送至邺都,但一来一返需要时间,这些时日,有那位在,末将实话实说,您不安全,我家将军不近女色,方才只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您莫要心生误会,将军让您搬去同住,也是怕那位再找上门来,辱您名节。”  话是说了,有几分能信,说话之人也不知。  副将心里嘀咕,他道是他家将军当真不喜女色,谁知是一直没有看上的。  今日这一抢,算是畅快了。  那小耳朵一亲,软腰一拍,唉哟,当真是没眼瞧~  谢蕴还是去了,面上却冷淡的紧。  这地儿离她住的客栈不远,她们几人在城中闲逛几日,经今日这一闹,算是出尽了风头,那位大王子若有心打听一下,实在不难寻。  谢蕴不愿那自己去堵未知,与那人微不可寻的良知与德行。  将军府不远,离客栈只隔着两条街,在外瞧着肃穆,内里不比戚国公府精致奢华,但在这黄沙大漠,已是难得。  府中没有种花,只有几颗树,这个时节刚抽新芽,冒出零星几点绿。  副将正要将人安排去戚钰住的主屋,行至门前,忽的脚步一顿,想到了自己方才说的话,抬手啪的拍在脑门儿上,对上几双瞧来的视线,讪讪道:“我不常来,走错了,这边走……”  于是,谢蕴几人被带到了主院的东跨院。  谢蕴:“……”  骗得再敷衍些可好?  副将被人叫走时,带了个年近四旬、膀大腰圆的妇人过来,“这是春娘,在府中做饭的,姑娘有事便与她说,末将得先走了。”  谢蕴微微颔首。  厨娘性子爽利,主动问:“小娘子现在用饭吗?”  谢蕴刚吃过不久,摇头笑笑,“打搅了,您去忙吧,有事我再寻您。”  “嗐,将军不在,我也没旁的事做,小娘子叫什么?与将军是……”  “我姓谢,与你家将军……”谢蕴稍一顿,“是路人。”  春娘:“啥?”  问月含笑问:“敢问您,府中可有热水,我家姑娘行路苦乏,奴婢替姑娘泡杯茶。”  “有的有的!”春娘热情道,带着问月去取热水了。  谢蕴松口气,挨着桌子坐下。  听雪还未从吃惊中缓过来,边打量着屋里边咕哝道:“姑娘,二爷是不是想金屋藏娇啊?”  谢蕴恨不得揪着她的耳朵,给她好好讲讲那典故!  人家读书她睡觉!  如今开口便惹人贻笑大方!  自己脸红心跳……  挨了一记眼刀,听雪老实了。  没过一会儿,问月拎着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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