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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夫人让人去与知府夫人回禀一声,莫要耽误郎君婚娶。  谢蕴深居简出,最多去的,便是家里的学堂。  叔父有时会让她来授课,自己坐在一旁听,谢蕴也不推辞。  叔父、祖父知道她在邺都吃了拜师茶,但是谢家旁人不知,谢蕴头回上课时,几个堂叔看得直皱眉,谢家从来没有女子授课,简直胡闹。  但到底是顾及谢蕴脸面,没当众说什么,而是私下寻了谢家主说道。  谢家主直接将人领去了谢老爷子跟前,祖父如何说的,谢蕴不知,几位堂叔虽是不赞成,倒也没阻拦。  却是不想,这事传扬出去,小年前一日,谢蕴随着叔母去知府家吃席,竟是险些吃了几个锦衣华服的小姑娘的拜师茶,还是谢蕴以侍奉祖父,无暇分身为由才推拒。  回去路上,谢夫人问:“阿蕴为何不愿收她们?”  谢蕴剥了个青橘,“都是富贵人家,家里不缺先生嬷嬷,何需我?先前在邺都收的几个学生,一是有闲暇,二是她们家里没有备先生,整日在巷子里玩耍,这才收了罢了。”  只是因这一缘故,谢蕴去学堂的次数也少了。  话说出口,便要当真如此,不可落人话柄。  除夕前,金陵谢氏旁支的几位叔伯也携妻带子的回来了,老爷子尚在,过年总是要聚在一处,且是要祭祖的。  家里人多,谢蕴难免跟在谢夫人身边帮忙操持打理事务。  婚缘之事,旧事重提。  有谢夫人在,谢蕴一副温柔和顺模样坐在一旁,并不插话。  “不瞒各位嫂嫂弟媳,我家老爷子说了,先前阿蕴出嫁匆忙,此时既是归家,便在家里多留两年,不着急婚嫁。且阿蕴也孝顺,回来那日瞧见老爷子,哭的哟,也不远愿意谈婚论嫁,只想在她祖父跟前尽孝。你们都知道,她爹娘去得早,老爷子是真的疼她,难免爷孙感情深,此时便也不说婚缘了。”  谢夫人说过这话,谢蕴收到一堆赞扬,真心实意也好,面上客气也罢,总归是她耳根子清净了。  除夕守岁。  长辈们坐在一处打叶子牌,小孩儿坐不住,上蹿下跳的。  弟弟妹妹过来央求谢蕴,想要出门看花灯。  成了婚的哥哥嫂嫂不跟小孩儿玩,一群人里最大的是谢蕴,自然逃不脱带孩子的命运,被围着摇摇晃晃,耳边叽叽喳喳,谢蕴终是放下书卷,穿好披风,带他们出门。  ……  门前大槐树,花开过一轮又谢,又是一年翠绿深冬。  守岁后,各自回院子。  谢蕴身上穿着件厚重披风,落后戚钰身侧半步。  两人寂静无话,只有鞋子踩在松软的雪上的嘎吱声。  回了清风堂,谢蕴朱唇微启,轻声问:“二爷今日歇在后院吗?”  话出口,走在前面的身影一怔,没出声,却是往后院主屋去。  屋子里只点着一盏灯,谢蕴刚随之进来将门关上,前面的身影蓦然转过来,将她压在了门上。  “啊!”谢蕴低低惊呼一声,唇便被堵住。  舌闯入齿关,混着淡淡酒气。  衣襟松了,繁复的裙摆被掀起。  外面鞭炮声响起,庆贺新岁,压过了一阵阵的娇喘低吟。  热的,烫的……  鞭炮声似是响在耳边,谢蕴惊醒,面颊绯红,心口跳得很快。  “姑娘,你醒了吗?”门外听雪喊。  谢蕴‘嗯’了声,忽觉身子有些不对。  月事来了。  鞭炮是谢家放的,今日谢萱出阁,要嫁的郎君是知府大人家的大公子。  去岁除夕,出门看花灯时,偶然得见。  叔父本是想,与崔氏结亲,且看中了崔家七郎,但无奈谢萱看上了知府家的工公子,三媒六礼下聘,婚期定在了年前的今日。  谢蕴洗漱完过去,就被谢萱抓住手臂抱着了。  时辰尚早,还未上妆。  谢萱拉着谢蕴坐在自己床上,小脸微红,难为情的低声问:“阿姐,洞房疼吗?”  谢蕴眼皮狠狠一跳,想起早上那个梦,顿觉口干舌燥,有些心虚。  “阿姐,你跟我说说嘛,我紧张……”谢萱晃着她胳膊撒娇道。  谢蕴也难以启齿,面上飞了粉霞,含糊其辞道:“还行,初次是有点……后面就好了……”  水乳交融。  谢蕴默默将这几个字咽了回去。第51章 玉门关  谢萱回门, 是腊月二十八,紧着年节,是以在家里住了一晚。  谢夫人娘家离得远, 来吃席的舅甥嫂嫂, 要在谢家过完年再回。  谢家旁支也在这几日到了,两厢见着, 更添热闹。  听着堂婶堂嫂与叔母谈论她的婚事, 谢蕴笑笑,带着弟弟妹妹出去放鞭炮了。  噼里啪啦声中, 景明五年了。  初一至初五, 谢家门前车马多,整日家中都有客。  谢蕴陪着叔母去别家吃过几次席,谢家宴请定在了正月十二。  庶务稍安,便到了上元节。  南方多吃汤圆, 寓意团团圆圆,吃到嘴里也甜丝丝的。  谢萱与夫君逛灯会, 逛回了娘家。  谢夫人无奈的嗔她一眼, 让人去给她和姑爷煮碗汤圆来。  谢蕴在后面喊:“少煮几颗就好, 用过饭来的!”  丫鬟笑盈盈去了。  吃罢, 谢萱将自己郎君丢下与祖父、父亲说话, 抱着谢蕴的手臂与她回房说悄悄话了。  瞧得出来, 谢萱过得不错, 与婚前无甚差别, 只是嫁做人妇,额前的发挽了起来, 遮掩了些小女儿家的娇态。  谢蕴打量谢萱,谢萱也在看她, 拉着她躺倒在床上,絮絮的与她说自己成婚后的这些时日。  末了,谢萱问:“阿姐,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呀?都两年了,我都怀疑你莫非是被那位伤了心。”  谢蕴反应一瞬,才知她说的那位是指谁,顿觉好笑,道:“你若是见过他,便不会这般说了。”  谢萱正是新婚黏腻时,只觉得遇良人,很是欢喜,自然也想让谢蕴与她一般美满如意。  听见这话,她哼了声,很是不满,“你先前出嫁时,我都说要送你啦,父亲母亲非不让,说什么大姑娘了,分明是怕我闯祸……”  谢蕴摸摸她脑袋,闻言轻笑。  谢萱一骨碌翻了个身,趴着坏笑瞧她,“阿姐,你与王三哥……”  “别乱猜”,谢蕴轻抚的手顺势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下,“我过两日便启程回邺都了,平日里你若得空,便回来陪叔母吃顿饭,她念着你呢。”  “知道啦~”谢萱拖着尾音应。  谢蕴以佛祖警示为由,再三叮嘱家人今年莫要走水路。  谢家主觉得好笑,但也应了。  启程那日,姑苏微雨。  如今时节尚早,冰雪未消,此次车马走陆路。  路上不急,走走停停,谢蕴一路游了洞庭湖,观了黄鹤楼,赏了庐山瀑布,画作作了数十幅,闲暇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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