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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如何,谢蕴未可知,自那日回来,清水小筑便闭了门扉。  永嘉公主其间差人来问,也不曾入门。  至于戚钰……  初时来叩过几次门,被问月劝走了,时日一长,也淡了。  “娘子,安胎汤药好了,可要现下用?”问月端着汤药进来问。  谢蕴‘嗯’了声,伸手接过,浓稠的药汁泛着苦涩,忽的,听雪哭着跑了进来。  “怎的这般没规矩……”问月微微皱眉,低斥一句。  “姑娘、姑娘……”听雪哭得抽噎,“家主与五郎君路遇水患,人没了……”  “啪!”  苦涩药味顿时散满了次间。  谢蕴恍若呆滞了一般,声音颤的厉害,“你说、什么?”  “没了,家主与郎君没了,尸骨无存……”听雪哭着喊。  谢蕴只觉眼前发晕,人影重重,耳边嗡鸣阵阵,身子不受控的倒了下去,似是有人大步跨了进来,与她耳边急切喊:“宜初,宜初……”  “宜初,醒醒,别睡,我来带你回家了。”  谢蕴双眸沉沉阖上时想——  是回姑苏吗?  她出嫁那年,最是橙黄橘绿好时宜。第2章 景明二年  周身萦绕着团团白雾,辨不清方向。  耳边似有人唤她,嗓音轻轻柔柔。  忽的,唇上微凉,酸涩清香洇入唇齿间。  耳边低低的偷笑声逐渐清晰,谢蕴睁开眸子时,眼前清明一片。  正值日落时,残云火红一片,映了半边天。  “就说姑娘是馋我们姑苏的青橘了吧,你还偏不信。”眉眼娇俏灵动的小丫鬟蹲在旁边,语气骄傲道。  问月嗔她一眼,这法子,也就这坏丫头能想得出来。  “姑娘醒醒神,该用晚膳了。”  人如其名,声音温柔如月。  谢蕴怔然一息,急急抓住她的手腕问:“我叔父与弟弟呢?”  问月对上她转息间通红的眼,怔愣片刻,不解其意的道:“禀娘子,家主早上便出门了,五郎君与夫人在桐疏苑,您不也知晓?”  “叔母也来了?”谢蕴问着,急切起身。  她这才忽觉,这里不是清水小筑,而是清风堂的主院。  “几时搬了过来?”谢蕴皱眉问。  问月与听雪对视一眼,两脸不解。  听雪凑近谢蕴小声道:“姑娘莫不是睡糊涂了?您昨儿嫁进了这戚国公府,这是二爷的院子,不在咱们姑苏了。”  谢蕴瞳孔骤然紧缩,捏着帕子的手不觉颤了颤。  昨日,嫁进来?  问月道:“二爷估摸着是不回来用膳了,娘子是在咱们院子里用,还是去桐疏苑与夫人和五郎君一道?”  话音刚落,谢蕴已然抬脚往外走,“去桐疏苑。”  她且不知是如何成了这般,但若是回到过去,在叔父与幼弟无事时,那便是好的。  谢蕴一路走得急,听雪如今才不过十三,身量比她们都矮上一些,梳着双丫髻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她碎碎念一句:“姑娘疼疼我,慢着些呀……”  谢蕴胸腔里一颗心扑腾的厉害,只得亲眼瞧见叔父与幼弟,她才能放下心来,顺嘴哄道:“乖些,一会儿让厨房给你做点心吃。”  听雪顿时笑得甜蜜蜜,“姑娘真好~”  桐疏苑离戚钰的清风堂不过一盏茶的路,行进门口时,谢蕴已然跑了起来,丫鬟瞧见,愣了一瞬,忙屈膝行礼。  “大姑娘。”  “姑娘来见夫人,还请姐姐通传一声。”问月妥帖道。  刚说两句,次间的窗棂忽的被人从里面撑开了,一颗圆脑袋探了出来。  小少年面容俊秀,摇头晃脑好不得意,“我就与叔母说,阿姐晌午来一同用过饭,晚上也必然是要来的嘛。”  谢蕴呼吸一滞,竟是潸然落了泪。  “阿姐哭什么?”谢执顿时慌了,匆匆自屋里跑出来,仰着脑袋瞧她,“是想我啦?”  谢蕴捏捏他尚且软乎乎的小手,又摸摸脑袋,‘嗯’了声。  她这般应声,谢执倒是有些羞臊,背着小手,说话添了几分大人的老成,别别扭扭道:“我今年都十岁啦,再过两年,就可自己上这邺都来瞧你,莫哭。”  谢蕴深吸口气,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压下眼眶里的湿热酸涩,又‘嗯’了声。  “姑娘,郎君,夫人请您进来说话。”丫鬟禀道。  外间,一美妇人凭窗而坐,听见动静,含笑瞧来,“怎么的还哭鼻子了?”  谢蕴顿时眼眶又是一热,难以想象,若是叔父真的亡故,叔母又该是如何难过。  “想叔母了。”谢蕴上前行了一福礼道。  谢夫人朝她伸手,揶揄调笑:“我还当是你郎君欺负你了。”  谢蕴挨着她坐下,拿了块桂花糕递给了旁边的听雪,这才道:“歇了一觉,魇着了,还以为叔父与阿执不在了。”  听雪在旁边咬着桂花糕直点头,邀功道:“姑娘歇在院儿里,怎么唤都不醒,还是奴婢喂了姑娘一瓣青橘才醒呢。”  谢夫人又塞给她一块桃花酥,好笑道:“也就你能想出这法子。”  听雪接过,点头如捣蒜,十分自豪。  “邺都不比姑苏,早晚凉”,谢夫人说了句,又叮嘱丫鬟,“你们跟在姑娘身边伺候,要警醒着些。”  “是,夫人。”  说了会儿话,谢蕴才问起,“叔父回来用膳吗?”  谢夫人摇了摇头,“你叔父在邺都门生众多,许多也入朝为官,拜帖攒了一摞,挨到你昨儿成亲,今日才有功夫出门去。”  谢蕴点点头。  无妨,她明日再来就是。  桐疏苑有厨房,厨子也是永嘉公主特意寻来的,做的一手江淮菜。  谢蕴许久没有吃到家乡风味了,饭都多用了一碗。  谢夫人只当她是担忧日后吃不到了,心疼的紧,道:“别怕,待我走时,去与你婆母说,将这厨子调去你院儿里。”  若是从前,谢蕴定不会收,哪有新妇进门几日,便向婆母要厨子的?传出去于名声有损。但如今,罢了,何必汲汲营营,为求一个好名声。  谢蕴‘嗯’了声,“多谢叔母。”  用过晚膳,三人又说了一通话,谢蕴带着问月、听雪要回自己院子了。  谢执将她送至门口。  谢蕴拍拍他,“进去吧,明儿我还来。”  前世她恪守规矩,哪里知晓他巴巴儿的等着她来用晚膳。  但如今想,什么规矩都重不过家人,更何况,永嘉公主将叔父三人安置在桐疏苑,又未尝不是藏了几分她时常过来的心思?  谢执闻言,这才笑了,把着门闩道:“我瞧着阿姐走。”  从桐疏苑出来,有一片稀稀落落的梧桐林,夜里行时,灯笼烛火一照,疏影重重有些瘆得慌。  听雪挪着步子悄悄凑近谢蕴,嘴上却道:“奴婢给姑娘照明。”  问月在旁边噗嗤笑了声,道:“说什么姑娘,分明是你自个儿害怕。”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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