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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我干什么,快去寻十七。”他推搡儿子,却被儿子反手握住,力气之大,捏痛他的手骨:“你……”  舒宥抬眸,“十七让我问您,她当初出事,您在其中做了什么…”  舒父脸上飞快闪过一抹慌乱,本能避开舒宥的目光,“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众人隐约听见舒家父子俩传来争吵,天明时分,舒宥满眼血丝,眼底青黑。他不复之前的愤愤不平,深深望着莫十七,似要将莫十七的模样刻入心底。  “我……”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哑得厉害,犹如砂纸打磨锅底,艰涩难闻。舒宥握紧双拳,来回呼吸几次才憋出简短一句:“我是来告辞的。”  莫十七平静允了。舒宥想要从她脸上寻找其他情绪,却一无所获,最后带着自己受伤的父亲和几名从属离开。  舒宥从未想过,当初十七出事,他自己竟也是帮凶一员,是他无知无觉给十七端去掺下迷药的吃食,令十七被刀疤脸谋害时,不能反抗,只能拼命逃亡。他和十七的未来也就此断送。  而他父亲与刀疤脸合谋,仅是因为他父亲私下探了十七口风。  十七不愿嫁为舒家妇,纵使十七与他两人两情相悦,十七也不会将商队行首的位置让出。  舒宥垂首掩去痛色,原来利欲熏心,狠辣可怕的人是他们父子俩。  如今再回想他对十七的指责,舒宥只觉得犹如一个个巴掌扇回他脸上,火辣辣的痛。  舒家父子的离去悄无声息,莫十七放过舒父,仅仅是还了这些年舒父对她的相携之情。  前一刻还是慈祥长辈,后一刻就对她刀剑相逼。到底是财帛动人心。  莫十七抛去杂念,清点商队剩余人数,余有六十七人,皆效忠于她。  她命人将刀疤脸等人的尸首装殓,旭日高升,一行人踏上归途。  过去终究过去,不必纠结太多。  她这厢清理了内患,那厢官府得剿匪之功,各有所得。  莫十七抚着心口,虽然大公主的令牌此次没有派上用场,但另一事却需要大公主帮忙。  皇宫,内殿。  天子微微诧异:“莫十七是长砚商队的行首?”  大公主应是:“她先时受奸人所害,失了记忆,阴差阳错被杜家买去做了下人,杜大人察觉她身手不凡,将她带在身边……”  “后来他们一同营救儿臣和玥儿,十七协力擒拿戈戴。本来朝官非议她女子身,但父皇英明神武,不拘一格降人才,封她做六品护卫……”  殿内响起大公主徐徐讲述之声,她眸亮唇红,两颊生晕,端的是富贵丰仪之态,将莫十七之后随同杜长兰赴任,又遇旧人回到商队之事一一道来。  “说来她一路走来也颇为曲折,十七寻回过去记忆,却丢了到杜家的记忆,因此才没有上报她的行首身份,如今十七才总算好全。但天子之尊,寻常人不得见,她只好求至儿臣跟前。”  莫十七是六品护卫,虽是散值,却也是朝廷官员,如今成了商队行首,委实不合礼制。  若不妥善处置,将来难免被人攻讦,牵连杜长兰更是不美。  嘉帝摩挲手中扳指,稀疏的眼睫低垂,眸光暗涌:“你意欲如何?”  大公主微微摇头,头上凤头步摇荡出一层浅浅涟漪,摇曳生姿。  “儿臣因着玥儿一事,已向父皇求了恩典,事情可一不可二,如今事关礼制,儿臣不敢擅作主张,一切由父皇做主。”  嘉帝闻言,看向女儿的眼神柔和些许,他满意大公主的知进退。  天子沉吟一番,道:“既如此,朕知晓了。”  大公主应是,之后又说了一些小辈间的趣事,哄的天子开心才离去。  她回到府中,玥儿立刻迎上前来:“母亲,皇祖父怎么说。”  大公主揉揉儿子的小脑袋,笑道:“你皇祖父说他知晓了。”  玥儿皱眉,稚嫩的小脸严肃不解:“这就没有了?”  “傻孩子。”大公主牵起儿子的手闲逛花园,初春时节,园里的花含苞待放,蝴蝶飞舞其中。  大公主抚摸过雍容华贵的牡丹,笑睨儿子一眼:“你皇祖父知晓,便代表此事过了明路,往后其他人就无法再拿此说事,明白了吗。”  玥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次日休沐,玥儿寻着虞蕴将此事告知,他双手托腮,有自己的烦恼:“十七现在在北面行商,杜大人在覃州任职,他们隔这么远,何时才能成亲啊。”  他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蕴哥,我想杜大人。”  虞蕴瞪他一眼:就你想,我不想吗?  想有什么办法,他爹任期未满,擅自离任,乃是死罪。  他又被拘在宫里念学,哪也去不得。  之后,大公主以书信将莫十七一事告知杜长兰。  覃州正在清理咔吧湖,城北大肆修建阁楼,整个覃城热闹非凡。  杜长兰收到大公主府的信件还有些疑惑,前半段讲述莫十七之事,又提了提杜长兰的好友近况,后半段则问他近来可好,任上可顺心,末尾还画了一个笑脸。  杜长兰挑眉,这字里行间难掩亲昵,明显不是大公主所为,估摸是蕴哥儿和玥儿代笔。  杜长兰勾唇浅笑,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商量怎么给他写信又不让他看出来。  蕴哥儿的字是他教的,再怎么伪装,难掩其神。而那个笑脸是当初回程途中,杜长兰特意画来哄玥儿开心的。  两个小家伙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结果处处是破绽。  看来他离京的日子,两个小家伙有点长进,但不多。  便宜儿子还有的学。  杜长兰将信纸落在烛火上,见其蜷缩扭曲,最后化为灰烬。  他念头一转,又想蕴哥儿还年少,有的是时间,倒也不急。  杜长兰根据蛛丝马迹,将一众人的近况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但唯有一人他猜不透。  十七解决了内患,之后又欲如何?  镖局那边也没个回应。  虎威镖局的镖主颇为心虚,他也没想到会被莫十七认出来。现在还莫名其妙跟护长砚商队,属实是一行人挣两份钱。第186章 归京凶险·一  杜长兰与上京保持书信联络, 莫十七那厢却没有动静。但隔段时日,覃州知州府衙收到没有署名的手信。  风铃捧着红珊瑚盆景进入内堂,同杜长兰道:“大人,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构陷你, 栽赃嫁祸?”  他感觉手中捧着的并非玉石宝物,而是一块烫手山芋。  “你多虑了。”杜长兰点点案面, 示意风铃将珊瑚放案上。他打量着珊瑚盆景, 约摸有两尺高,珊瑚明艳若朝霞, 通体似细腻胭脂溶化,莹润透亮, 杜长兰望着延伸的棘枝, 总想挂点什么上去。  上次十七送的珍珠串就不错。  他又非蕴哥儿,不好奢侈, 十七怎么总用这些东西来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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