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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瑞二看了一眼杜长兰,朝葛老飞快道:“大人,今日六殿下举办的寒露宴上,杜家小公子击杀黎四公子,如今已被下了大狱。” “什么!”葛老先生腾的起身,带倒桌边茶盏,溅湿他的衣角,淅淅沥沥淌了一地。他顾不得收拾,越过书案抓住瑞二的胳膊,激动诘问:“你胡说八道什么,蕴哥儿一个半大孩子,怎么可能击杀一个成年男子。他…” 葛老先生的目光触及一脸平静的杜长兰,忽然止了声,他眯了眯眼,对杜长兰道:“你是为此事而来?” 杜长兰:“是。” 葛老心中转过几番,抬手挥退瑞二,书房内重新陷入寂静。一老一壮隔着书案对视。 杜长兰敛目低垂,“蕴哥儿并非我亲子,八年前中州一带水患,有流民逃难至奉山村,我见蕴哥儿生母貌美,她又软声恳求我,我便将这对母子带回家中。” 葛老的目光动了动,上下打量杜长兰一眼,似是想不到杜长兰竟还是好色之……风流性子。 杜长兰视若无睹,继续讲述:“蕴哥儿生母姓孟,生父不知是谁,我问及那孩子,蕴哥儿也摇头,只道生父仅为他取一个单字【蕴】,孟氏携子逃难已是强弩之末,她同我回家后就病逝了。孟氏临死前恳求杜家收养蕴哥儿。” 说到这儿顿了顿,杜长兰道:“那时若河县县令为护本地百姓安宁,令官兵驱逐流民。我家人见蕴哥儿不过三岁,若是不收养蕴哥儿,那孩子被官兵驱逐出县便活不成了。于是蕴哥儿就上了杜家族谱,记在我名下。” 葛老轻轻点着扶手,“说下去。” 杜长兰道:“蕴哥儿虽才三岁,却是生的聪颖,通字明理,旁人一日记不下的文章,他都能记下。我便将他一道带去学堂听学,天长日久,他也通了四书诗集。再往后就是我参加科举,他随着我四处奔波。” 意料之外的,葛老先生并未呵斥杜长兰胡闹,带着儿子四处奔走。反而高看杜长兰几眼。 于读书人而言,念书科举是头等大事,杜长兰却愿意分出心神照料一个毫无血缘的孩子,而并非给口吃的就草草打发了。可见杜长兰心性仁厚。 由衷来说,杜长兰将杜蕴养的极好。 但是正因如此,这对没有血缘关联的父子感情愈深,于葛府和皇家反而不利。 葛老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睥睨杜长兰:“你今日来与老夫说这一通,看来你心中是对蕴哥儿的身份有所猜测了。” 杜长兰颔首,“先前您待蕴哥儿莫名的喜爱仅是让我疑惑,但前些日子陛下驾临翰林院,我有幸与陛下对弈一局,陛下低眉敛目的那一刻,蕴哥儿与陛下极为神似,我心中便有了七八分猜测。” 葛老幽幽道:“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你若是猜错了,便是戏君之罪。” 杜长兰抬起头,与葛老先生视线交接:“所以杜某才先来寻国丈大人,以葛府之力,这些日子应是有收获了罢。” 葛老先生噎了一下,不瞒被杜长兰压下气势。他瞪了杜长兰一眼,意味不明的哼道。 杜长兰垂下眼,声音轻了几分:“我想着若蕴哥儿真是皇室子弟,这案子就好弄了。若他不是....…” “那你待如何。”葛老先生有些好奇杜长兰会如何做。 杜长兰道:“也就麻烦些,小郡王如今已经去京兆府认罪了,他才是击杀黎四公子的人。” 杜长兰将他叮嘱小郡王的在京兆府的说辞又复述一遍,若是操作得好了,别说小郡王和杜蕴无罪释放,杜长兰还能从黎家那边踹几个人下水。 葛老先生回过味来了,他以为杜长兰是走投无路向他寻求帮助,谁知杜长兰心中早有计较。 好缜密的心思,好灵活的头脑。距杜蕴出事不过一两个个时辰,杜长兰就已经想好破局之法。 如此沉着冷静之人,若为友,堪为左膀右臂。但若为敌,必是心腹大患。 葛老先生沉默不语,书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气氛压抑。 葛老先生先前被茶水打湿的衣角贴着皮肉,浸出幽幽寒意,他却不觉。葛老先生开口道:“老夫知晓了,你回罢。” 这短短一句话,便显示着葛老先生接管此事。 杜长兰拱手退下,出了国丈府,他看着头顶灰白的天,心中并不如面上平静。 若是可能,他倒希望蕴哥儿不是皇室中人。如今储君之位空悬,那孩子回到皇室,反而是群狼环绕。 可不挑明蕴哥儿的身份,这关过了,往后呢?那孩子跟着他到底受罪了。 小官之子,身份卑微。 再者,往后蕴哥儿知晓有认祖归宗的可能,却被他拦着,焉知不会憎恨他。 人性最经不住考验。 杜长兰吐出一口浊气,“罢了,一切尽人事,听天命。” 他们这厢离开,瑞二便持葛国丈的信物前往京兆府。 京兆府尹听闻来意,头顶的官帽都跟着颤了颤。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颤声询问:“国丈爷要下官善待杜小公子。” 瑞二微微一笑,“大人,您照做就是了,国丈爷不会害您。”第126章 龙孙 适时又有人来, 衙役道:“大人,九皇子府上的管家来了。” 京兆府尹:……… 瑞二欠身一礼,退下了。 京兆府尹头皮发麻, 他原是以为此案铁证如山, 应是好审理。谁知小郡王忽然冒出来认罪,还指控黎四公子谋害在先, 小郡王是正当反击。 四公主派人施压, 京兆府尹便想将一应罪责推至杜蕴身上。但万万没想到早已不问朝事的葛国丈竟然会为杜蕴撑腰。 九皇子府先前已经打了招呼,这会子又遣人特意跑一趟, 其含意不可不明。 各路神仙打架,可怜他这凡人遭殃。 衙役久等不到指示, 又唤了一声。京兆府尹恨不得不见, 可也知晓自己没有那个底气,抹了把脸硬着头皮上了。 怪道是三年京兆府尹, 十年人寿断。 双方碰面, 九皇子府的管家很是客气,简单问好后, 管家奉上一个沉甸甸的黑木匣子:“殿下也知晓大人为难,可此次冤死的黎四公子乃我家皇子妃爱弟,听闻噩耗, 皇子妃几度昏厥,犹如受摧心折骨之痛,我家殿下也神伤不已。遂遣老奴来传话,不求其他,只求一个公道, 【务必】”管家着重咬住这两字,意味深长:“令凶手受尽黎四公子生前苦楚才伏法。” 京兆府尹眼皮子一跳, 看着那黑木匣子仿佛不是金银,而是他的催命符。 管家离去后,一名下属怂恿道:“大人,明日堂审杜蕴必定狡辩,以属下之见,不若先将其审问一二。”这便是要动刑了,折了犯人四肢,断其舌头强行画押,天王老子来了也翻不了案。 “放肆!”京兆府尹厉声呵斥:“衙门光明之地,岂容你玷污。传本官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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