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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材圆润的富商急赤白脸而来,看见杜长兰怀里的孩子,顿时两眼飙泪:“虎头,我的心肝肉啊,你让爹好找啊。”  众人瞧瞧富商又瞧瞧杜长兰,好嘛,都是一水的深绿色,难怪这孩子会认错人。  杜长兰垂首问小孩儿,“你认识他吗?”  富商殷切望来,小孩儿含着糖块想了想,摇头。  富商一个倒仰,差点没昏过去,“大人大人,虎头当真是小民之子,我们是亲父子啊,真的!”  “虎头,虎头,我是爹啊。”  小孩儿心无旁骛的吃糖。那悠闲模样当真与富商的焦急形成鲜明对比。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猜测富商不是孩子亲爹。  富商又急又气又疼,忽的他想到什么,忙道:“大人,我的虎头里衣绣有两朵桃花,栩栩如生,乃是出自江南绣娘之手,虎头的小外衫是上好的苏州锦,他的亵裤……”  富商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小孩儿身上的衣着数了个透,又报上孩子的出生年月,连孩子屁股蛋子上的胎记都描述的仔仔细细。  杜长兰已然信了八成,他用手帕擦擦孩子嘴角的口水,指着富商问孩子:“他是你爹吗?”  富商急的跺脚:“虎头你快叫爹啊。”  富商身后的管事和小厮也跟着催促,于是小孩儿抿了抿糖块,仰起小脸朝杜长兰甜甜笑:“爹~”  杜长兰冷漠脸:呵呵。  富商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昏过去。  “老爷,老爷……”  小孩儿受惊,顿时往杜长兰颈间埋去,糊了他一大片糖渍。  官兵们默默移开眼,一时不知该同情杜大人还是富商。  杜长兰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小崽子不会说谎,但会胡说八道。  因着这一出,杜长兰特意跑了一趟衙门,再三核实虎头乃富商之子,杜长兰才把孩子交还。  他离开衙门时,小孩儿伸着小手哭的昏天黑地,叫富商老吃味儿了。  回去路上杜长兰摸了摸粘腻的颈间,想用湿帕擦拭,马车内却无水,此乃衙门临时借调的马车,仅是代步工具。  他忽然觉着有个小厮跟着,确实方便许多。不多时,他心中有了人选。  而等杜长兰回到西河岸,工部侍郎笑盈盈行来,打趣道:“长兰好福气啊,白得一儿子。”  这事儿在西河两岸传遍了,一名主事笑道:“那可不成,杜大人家里可是有正经公子的。这捡一个儿子回家,杜小公子也不能允啊哈哈哈。”  杜长兰借着擦汗的动作挡住自己无奈的神情,捡儿子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再多来一个他真的会英年早逝。  晚上杜长兰归家,还未靠近院落,院门就从里打开了,小少年张着手飞奔而来:“爹——”  杜长兰单手拎着儿子后领,小少年顿时缩了脚荡秋千,他仰着小脸笑:“爹今日比昨日早回来半刻钟,值得庆贺!”  杜长兰啼笑皆非,与儿子言语,而阿奴撤了门槛,将马车牵进院子,由辛家人接过马匹照顾。  辛起的媳妇儿从小厨房呈上晚饭,那厢崔遥听见动静,也从月洞门过来,问道:“西河那边是不是快竣工了。”  杜长兰清洗手脸,应了一声,见阿奴要走,他把人叫住。  “你也没吃饭,随我一道儿在花厅吃。”  杜蕴和崔遥诧异,但谁也没阻止。  阿奴愣了愣,随后朝杜长兰而来,在杜长兰身边坐下。没有一般下人的受宠若惊和拘谨。  杜长兰给她夹了一个鸡腿,随口道:“这几日你和辛起一整日都跟着我。在外面你那名儿不太好听,换成莫十七。”第119章 眉眼相似  天边泛起微白, 莫十七赶车送杜长兰和崔遥一同前往工部衙门点卯,而后杜长兰又匆匆赶往西河。  马车停在一株柳树下,杜长兰对二人道:“你们可在附近轮流熟悉, 确保一人候命。”  莫十七和辛起应是。  日头升起, 橙色的日辉洒落大地,将青年一身深绿色的官袍也映出橘色光晕。  辛起收敛目光, 以马车为中心四下活动, 莫十七则坐在车架上假寐。  午时一刻,杜长兰行来, “送本官回工部衙门。”  他径直上马车,扯了扯领子, 里子早已被汗水浸透, 湿哒哒粘在身上。盛夏天热,在外忙活半日实在不好受。  忽的车帘撩起, 莫十七探进小半张脸, 递给杜长兰一个鼓鼓的水囊,“大人, 给。”  杜长兰接过,察觉水囊温热,想是之前被日温所暖。  他将水倒入木盆里, 软帕浸湿,温热的湿帕带走粘咸的汗渍,留下清凉。  辛起睨了身边人一眼,莫十七面色冷淡,手握缰绳, 马车赶得稳当顺滑。  两刻钟后杜长兰抵达工部。  西河有一处地方出了问题,他得回衙门翻找之前的舆图核实。  他匆匆回又匆匆离开, 一心挂在舆图上,忽闻车外道:“大人,可用些面食?”  杜长兰这才听闻车外的嘈杂和食物香气。  辛起诧异,杜大人乃朝廷官员,自有专人安排饭食,怎会需要他们做…  一两碎银从车内抛来,伴随男子温和的嗓音:“一碗云吞并两个烧饼,你们吃什么自行取用。”  莫十七将马车靠边停,不一会儿用托盘盛着滚烫的云吞和烧饼而来,他坐在前架上啃肉包,还招呼辛起一同吃。  辛起:………  大人只是嘴上说说,十七这小子还真用大人的钱买吃食了。  成人拳头大的肉包,绵软冒着热气儿,一口下去油水汪汪,五脏六腑都跟着欢腾。  辛起吃了两个不好意思再吃,但见身边人几口一个吃的香甜。他咽了咽口水,心虚的觑了一眼车帘,迟疑着伸手从油纸包里又拿了两个。  下午时候杜长兰在河岸忙活,辛起好奇在岸边围观,他还是第一次见官员办公,除却身上的袍服不同,怎么那般像匠人呢?  杜长兰一边实地考察,一边在现有舆图上修改,供后来者参考。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黄昏时候杜长兰又回一趟工部衙门签字,他看着最上面的崔遥二字,知晓崔遥已经回了。他搁下笔,大步朝外去。  夕阳的余晖有气无力,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可奈何,犹如此时此刻的杜长兰。打卡上下班真是打工人千年走不出的圈子。  莫十七取下马凳搀扶杜长兰上车,又从怀里取出一包梅子肉,递给杜长兰:“大人,给。”  辛起神情微妙。  杜长兰捻了一块,齿间一阵酸涩,他挥挥手不要了。  “这个好吃。”莫十七嘟囔一声,往嘴里又丢了一块梅子肉。  马车行驶回小巷,辛家兄妹接过马匹照料,杨氏呈上晚饭。  辛起茫然的站在小厨房外,忽然感受到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在此之前他仗着有一把子气力,在杜家也算有几分用处,可今日从出门至今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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