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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中银钱要支撑三年,且平日节庆,也得给岳家备上薄礼。  陆文英肩膀一沉,杜长兰拍拍他的肩笑道:“阿遥话糙理不糙。”  崔遥被杜长兰肯定了,也来了劲儿:“你成婚也不怕,咱们在边上单独隔一个小院子,开一扇院门,不坏弟媳名声。”  “之前韩公子送的骏马拉车,你同长兰一道儿当值散值,那么好一匹马杵着,不叫人看轻你们。我就委屈一点,坐普通马车去工部衙门就行了。”  他说的兴起:“盛夏咱们在院里听风望月,冬日围炉煮茶,或是哪天弟媳弄了好吃的,你也端来给我们尝尝,岂不美事。”  陆文英有些动摇。  杜长兰激他道:“咱们兄弟这些年一同走过,同甘共苦,怎的如今你娶了妻就与我们疏远了。”  “我不是……”陆文英无奈道:“我欠你们颇多。”  杜长兰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轻叩茶盏:“你是要与我们互不相欠,划清界限?”  陆文英急道:“当然不是。”  杜长兰:“那你是什么意思。”  陆文英:…………  杜长兰斜了崔遥一眼:“当初县学念书,你悉心照护阿遥,这份情是不是要阿遥还你。”  陆文英憔悴道:“阿遥当日给了钱。”  杜长兰却笑:“他是给了银钱,可他给的同你做的相当吗?阿遥什么性子咱们都清楚,这些年他顺风顺水就没你半点功?”  雅间静默,晃动的茶水映出陆文英不赞同的神情:“友人之间,何必如此生…”分……  话音戛然而止,他抬眸正好对上四双笑眼,杜长兰和崔遥同时抱住他:“咱们虽未结拜,可平日相处为对方考虑的心,难道不比兄弟真?”  崔遥也道:“我有时候不灵光,你有时候囊中羞涩,咱们互补呢。”  众人:………  你搁这揭人短呢?  好在陆文英了解他,再者崔遥说的也是实情,于是陆文英熟练的充做耳边风。  杜长兰拍拍陆文英的背,打圆场:“咱们起点比世家子弟低,更要拧成一股绳。”  “对啊,你看一只蚂蚱蹦不起,一串蚂蚱就唔唔……”崔大郎拿糕点堵住弟弟的嘴,对其他人道:“我们接着商议。”  众人十二分赞同。  杜蕴激动的举起手:“崔大伯伯,我也可以提议吗?”  “当然当然。”崔大郎笑道。第110章 疑心·上  杜长兰现在租住的小院至八月中旬期满, 屋主虽未与他续约,但也没明里暗里撵人。杜长兰的日子还算清净,白日他去翰林院当值, 杜蕴就跟着崔大郎到处奔走, 去新居监工。  眼看房屋一点一点搭建而起,小院里移来花草绿植, 杜蕴的心中就涨得慢慢的, 晚上也捧着小院布局图不断琢磨,橙黄色的灯火下, 小少年面色严肃,少顷兴冲冲奔向杜长兰。  “爹, 你看这条小道用鹅卵石铺路好不好?”  因着两边院子打通, 重新划分布局,杜长兰父子和崔遥住的这头院子偏大, 中间以赏景花园做视线隔断, 又充做连接陆文英夫妇住处的桥梁。  花园里以鹅卵石筑路确实意趣,但得是能来回漫步的大园子。他们划的这块园子太小, 强行铺上鹅卵石反而有种强行附庸风雅之感。  小少年听罢沮丧的低下头,趴在桌上戳桌子。  杜长兰揉揉儿子的小脑袋,“过几年咱们就换大一点的院子。”如果那个时候他还没外派的话。  之前杜长兰也有过买院子的想法, 但后来考虑到外放的可能性,也就不急在一时。  但没想到那日聚会上同李道岫话赶话,崔大郎趁机提出合资买院,这事就敲定了。  可见有些事情还真有定数。  不过崔遥与他不同,同进士的出身就注定崔遥爬不了太高, 既如此还不如安心留守上京,求个安稳富足。如此一来, 崔遥有座自己的院子就很有必要了。  杜蕴捧住他爹的手,像盖章似的拇指对拇指按住,咧嘴笑:“其实小院子也很好,可热闹了。地方太大唤人都不一定听见,冷冷清清凄凄惨惨……”他摇头晃脑着无缝对接诗词,把杜长兰逗乐了。  杜蕴凑过去趴在他爹肩上玩闹,忽然目光一顿,“爹是在练字吗?左手字?”  杜长兰轻声道:“嘘。这是我们父子的秘密。”  小少年顿时抿唇,随后又拉过他爹的尾指勾住,再次拇指对按盖章:“爹放心,我谁也不说。”  次日杜长兰上值,杜蕴同崔大郎前往新居监工,半道却被人拦住,杜蕴咕哝:“谁啊?”  崔大郎拍拍他的手:“伯伯下车瞧瞧。”  须臾帘子重新撩起,崔大郎神色古怪:“蕴哥儿,一位老先生寻你。”  “寻我?”杜蕴躬身从车内出来,猝不及防对上一张慈祥含笑的脸,杜蕴又惊又喜:“老先生?!”  先时春闱舞弊,牵扯甚广,上京世家权贵皆闭门谢客,葛老先生自然也未去寻杜蕴。  郡王府也差不离。因着与二皇子的关系,受限只多不少。  后来杜长兰高中后又携子回乡,待杜家父子终于返京,葛府这边又出了点乱子,遂耽搁至现在。  葛老慈祥的视线描过小少年的面庞,数月不见,他对这孩子没有半分陌生,反而更觉亲切。  元文从前也是如此,有时三两月不见人,再见面时却无半分生疏感。  “可是近日苦夏,下巴都尖了。”  杜蕴摇头:“劳老先生挂念,蕴儿一切都好。老先生近日可好?”  葛老先生颔首,小少年还欲再言,葛老先生先道:“外面晒,上车说。”  崔大郎借着行礼的时机,不动声色握住杜蕴的手,可惜这一幕没能瞒过葛老的眼睛,葛老冷冷道:“你也一道儿跟来。”  崔大郎赔笑,伸手不打笑脸人总没错的。  二人进入葛府马车,鼻尖嗅闻温和清淡的雅香,伴有丝丝凉意。  车内不仅香淡,凉意也淡,拂面而来很是宜人。  崔大郎拘谨坐下,才发现角落里竟是置了冰盆,难怪如此凉爽。  而面前小几上放着茶几盘碟,其中一个青瓷小盖钟的杯体浮现大块冰裂,崔大郎神情一惊。这并非杯盏破碎,而是一种特制窑器。  他这些日子在上京走访,想采集一些新鲜物件儿带回雲阳郡倒卖。那冰裂纹的瓷器便是他最为中意之一,可惜物件儿不但价格高昂,寻常人还买不得。  而这老先生仅是随意笼了茶,司空见惯般。  崔大郎心中激荡的情绪杜蕴却不知,他也被那大片冰裂纹的盖钟吸引心神,忍不住询问:“老先生,我可以瞧瞧吗?”  葛老从暗格里取出一只盏新的冰裂纹茶碗与他:“老夫就猜到你喜欢,特意为你备了一件。”  那是极艳丽的孔雀蓝,茶碗中根根尾羽延伸,又以金边封尾,本是极好的画象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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