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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叫该花花该省省。爹不喜欢带香味的膏体。” 三百文能买的东西,他脑子进水才花二两银子去买。 因着这番耽搁,杜长兰去郡王府已经接近午时了。 小郡王老大不高兴,“小王堂堂郡王,你一个小小举人,居然敢让小王等这般久。” 杜长兰拱手赔礼,道明缘由。小郡王摸了摸杜蕴的狐狸皮帽,想挑刺几句,但触手顺滑有弹性…… “还是比不上小王的狐狸帽。”他嘴硬道。 杜长兰笑道:“小郡王千金之躯,一应用的当然是极好的。” 小郡王瘪瘪嘴,但杜长兰态度诚恳又事出有因,小郡王生不起气:“郡王府里都烧了地龙,且宽心,定不会冻着你们父子。” 因着杜长兰来迟了,上午的讲学小郡王没听着,是以午后困觉取消,让杜长兰讲给他听。 闻书闻墨也兴致勃勃,哪个好人能把晦涩难懂文章讲的像故事一样动人啊。 杜长兰替儿子讨了一个小隔间练字,小郡王爽快应了。 隔间狭小,地龙将其烘得热热的,杜蕴不得不脱了内里的棉马甲。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温暖如春,四盏灯火齐亮,驱散一室昏暗。 他伏案练字,良久搁下笔,隐隐听见他爹讲学之声,小少年桌下的脚惬意的晃了晃,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 申正,杜长兰撩开帘子,对儿子挥挥手:“你写了一个时辰了,来外面歇歇。” 杜蕴立刻雀跃的奔过来,小郡王见他们来,高声招呼:“小厨房刚做的点心,快来尝尝。” 待凑近了,杜蕴诧异:“米花糖?!!” 郡王府怎么会有这种民间小食。 小郡王哼哼:“若不是杜长兰提起,小王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好吃的点心。” 小少年惊喜的望向他爹,杜长兰拍拍他的肩:“坐下吃。” “哎!”小少年脆生生应道。 闻墨添上两盏热茶,冬日红茶最是滋补暖身。 期间歇息一刻钟,杜蕴又回隔间温书,至酉正,小郡王令人给杜长兰结了今日银钱,对他道:“之后小王派人接送你们。” 杜长兰也不扭捏,拱手道谢后大大方方受了。小郡王对此很满意。 待杜家父子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后,小郡王看着天上飘飘的雪花,感慨道:“小王这钱花得真值。”往年这个时候,他还顶着大雪到处寻乐子。哪像今岁,乐子就在家里。 闻书闻墨深以为然,大冬日的,他们也不愿离开温暖的郡王府。 这厢杜蕴入了马车,轻轻咦了一声,杜长兰问:“怎么了?” “爹,你看。”杜蕴指着角落里的炭盆,竟是价格不菲的银丝碳。不同于普通碳火,银丝碳燃烧无烟,且比寻常碳火供热。 如今上京天寒,银丝碳可谓有价无市。 不一会儿车内就升起腾腾暖意,父子二人皆取下皮帽,解下狐裘。 杜长兰笑道:“小郡王果真是稚子诚心。” 没想到小郡王看着张扬跋扈的一个人,竟也有这般体贴心思。 眼见车把式要将他们送回住处,杜长兰及时阻止,另说了一个去处。车把式虽有疑惑,但也未多问。 至酒楼,杜长兰下车对车把式道谢,带着儿子径直入了二楼雅间,葛老早已等着了。 杜长兰进屋后,又是拱手赔礼,葛老先生摆摆手,“先吃饭罢。” 他目光落在小少年的皮帽上,顿了顿。瑞二适时笑道:“巧了不是,我家老爷也替小公子寻了一顶皮帽。” 杜家父子望过来,葛老不太自在的让瑞二将皮帽拿出来,共有一大一小两顶,小的那顶是火红色的狐狸皮帽,毛发柔顺光滑,一眼就看出是为了配杜蕴那身橙红色的狐裘。大的那顶则是平平无奇的灰色。 杜长兰心道葛老送他皮帽估摸是顺带的,真心想送的是给蕴哥儿。 瑞二怂恿着杜蕴戴上皮帽试试,葛老也颇为意动。 于是乎,杜蕴就戴上了,葛老一个劲儿夸赞。 真是奇了。杜长兰心道。 以他之头脑,暂时也想不明白葛老对杜蕴毫无缘由又汹涌激烈的喜爱。 杜长兰脑海中浮现孟氏的身形轮廓,时日久远,他也是记不太清了,但记忆里孟氏与葛老并不相像。 杜长兰的目光在葛老和杜蕴的面庞上徘徊,这二人也无一处相似。 或许…应该…是蕴哥儿单纯讨人喜欢....的..罢。 杜长兰沉思片刻,还是无法说服自己。 罢了,且慢慢走着,总会叫他发现端倪。 他收拢思绪,正听葛老道:“家里小辈戴着在院里顽,老夫瞧着不错,想着蕴哥儿戴上定然也好看。” 杜蕴惊喜葛老对他的好意,再次朝葛老拱手道谢:“蕴儿多谢老先生。” 葛老眉眼舒展,欢喜的望着小少年。葛老原是想送杜蕴御寒的厚衣貂裘,但又怕冒进,思来想去还是给杜蕴添一顶儿皮帽,谁知晚了一步。 杜长兰这当爹的手脚还挺快。不过还是没有他精挑细选的皮帽美观。 饭后讲政时,杜长兰发现老先生分外严厉,他打起十分精神应对。 待夜深了,父子儿子乘坐葛府马车回住处,天冷无月,小院里黑灯瞎火,寒风刺骨。一阵无边无际的寂寥霎时涌来,仿佛一切都远去了。孤独在肆意生长。 但屋子内却想起窸窸窣窣之声,杜长兰带着儿子换衣,他道:“你在厢房等爹还是…” “我跟爹去。”杜长兰话没说完,杜蕴就忙不迭打断他爹的话。 杜长兰只好随了他。 父子两人进入小厨房,火折子在黑暗中冒出猩红的火焰,挥洒热意。 不多时灶膛里燃出熊熊火光,小小的屋子顿时暖和了。父子俩动作一致洗漱。 少顷,杜蕴吐出漱口水,高举牙刷和瓷盅:“我先刷完哒!” 杜长兰哼笑:“洗脸了。” 热水冒着腾腾水汽,父子俩各用一个面盆,小少年挥着手在水雾间穿梭,被拍了一下才老实。 洗了脸,杜蕴不疾不徐打开瓷罐抹面膏,不觉冰冷。因着小厨房的门紧紧关着,寒意进不得屋。 杜长兰打了大半桶洗脚水,父子俩搬来方凳对坐,热水没过脚腕,整个人都舒服的颤抖。 小少年双手捧脸笑,少顷他鼻间耸动:“爹,我手也香香的。” 杜长兰嗯嗯啊啊应着,终于脚晾干,提着汤婆子带儿子回屋睡下了。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减了,雪花落地便化为雪水,天地间一片安宁,不扰屋内人酣睡好眠。 次日,杜家父子再次开启充实繁忙的一天,得空时杜长兰往老家回信。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出乎杜长兰预料,韩箐并未来寻他,或是韩箐有事又或是韩箐弃了他。 他却不知王家最近焦头烂额,韩箐也被唤着走动,脱不开身。 转眼腊月中旬,这日杜长兰听学结束,葛老道:“四公主平日在庙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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