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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日,不料真正的辛苦悄然来临。 这日他们刚做完功课,日落黄昏,两人商讨着吃什么菜时,一阵阴影落下,两人同时仰头,猝不及防对上杜长兰淡漠的目光,莫名打了个颤。 杜长兰道:“既然功课做完了,那做习题罢。” 两人茫然,什么习题? 一张题卷落下,杜长兰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点纸面:“限时两刻钟。” 杜蕴适时奉上沙漏,杜长兰接过,手腕一翻:“动笔。” 宋越/陆元鸿:............... 两人这才仔细瞧试题,顿时脑瓜子嗡嗡,瞬间梦回府试。 杜长兰转身入了厨房。 宋越和陆元鸿磨蹭磨墨,看的杜蕴着急。 “汪汪——”大黑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们,昂着脑袋,犹如监考。 宋越和陆元鸿一激灵,不再拖拉,开始阅题。 帖经,墨义,经义以及算学。 还好还好,还在他们能答的范围内。 杜蕴见两人答题认真,他也偷偷看了一眼试题,发现帖经和墨义他能答一丢丢,但是经义就不太行了,他理解力有限。 所以杜蕴直接跳过,下一道算学题,非常经典的鸡兔同笼。杜蕴掰着小手算,没想到宋越竟然答出来了。 杜蕴:??? 或许小孩儿的目光太明显,宋越抬眸笑道:“宋伯伯家中做些小生意,数目零乱且杂碎,有时家中忙不过来,宋伯伯会被抓壮丁。耳濡目染也就会了些。” 杜长兰端着一个粗瓷大碗从厨房出来,闻言挑眉:“如此说来,阿越精于算学了。” 宋越摇头:“精通不敢当,只是略通皮毛。” 杜长兰不置可否,他在石桌边桌下,众人才发现碗里装了几个椭圆鸡蛋。他捻起一枚鸡蛋在桌沿轻磕,光滑细腻的蛋壳出现蜘蛛裂纹,杜长兰慢条斯理剥壳,不是十分凝固的蛋白,轻轻碰一下,蛋白都跟着轻颤,软嫩诱人。他咬了一口,头也不抬道:“你再不作答,时间就要截止了。” 宋越这才回神,看一眼沙漏,忙不迭作答经义题。 杜长兰第二口下去,蛋黄流心溢出,鲜美极了。 杜蕴凑过去,“爹,我也想吃。” 杜长兰:“自己剥。” “好喔~”小孩儿学着他爹的动作剥壳,将一块一块蛋壳放桌上,杜长兰捻了两块,在指腹磨得碎碎的,“大黑,张嘴。” 他将鸡蛋壳扔去,大黑张开血盆大口,还没尝出味儿就吞了。它眨了眨眼,讨好的望着杜长兰。 于是杜长兰又剥了一个鸡蛋,掰成两半扔狗嘴里。 宋越/陆元鸿:我们这两个大活人是真不存在噢?! 两人好气,却又无可奈何,他们又打不过杜长兰,说也说不过杜长兰,还能怎么样。 赶在晚饭前,两人终于作答完毕,又忙去端菜盛饭,厨娘解下围裙同他们告别,临走前还揉了揉大黑的脑袋。 大黑汪汪叫着目送她。 杜蕴关上院门,对它道:“回屋吃饭。” 天色有些暗了,杜长兰在花厅点了几根蜡烛,明亮的烛光映出一个个工整小字。 宋越和陆元鸿大气不敢出,立在桌前。 杜长兰飞快阅完,笑道:“站着作甚,吃饭。” 他顺手给儿子夹了一块腰花,小孩儿咬了一口,圆溜溜的眼珠子来回张望。 陆元鸿提起筷子,复又往下,起身去旁边案几提了茶水,给杜长兰斟上。 茶汤落盏的声音在安静的花厅十分明显,杜长兰抬眸扫他一眼,陆元鸿笑道:“你先前吃了白煮蛋,想来是有些噎。” 杜长兰哼笑,拿过茶盏呷了一口,淡淡道:“若是以数值估算,满分一百,你占80,阿越75。” 陆元鸿悄悄舒出一口气,这下轮到宋越郁闷了。 饭后两人自觉收拾碗筷,宋越一直琢磨自己错哪儿了,手上没留意,瓷碗落地碎了个干净。 宋越:……… 杜蕴听到声音跑来,忙道:“伯伯不要用手捡,我去拿扫帚和撮箕。” 大黑甩着尾巴跟他来回跑,小孩儿还安慰道:“没事喔,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宋越心里软和,没忍住揉揉杜蕴的小脑袋,“宋伯伯这里没事了,你去玩。” 小孩儿挥挥手,又离开了。 陆元鸿看不到人影了,才收回目光。等收拾的差不多了,两人又开了灶口,里面猩红的碳火一遇空气便如金线崩裂,迅速燃烧起来,陆元鸿添上柴禾,将待会儿洗漱的热水备上。 两人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进入书房,杜蕴正在摇头晃脑背诗,杜长兰伏案书写。 两人靠近了,刚要开口,杜长兰头也不抬道:“圈出来的地方是你们的错处,明儿这个时候,我要看见正确答案。” 两人连忙应是,没有崔遥在他们之间跳脚打诨,杜长兰与他们的“上下级”感便愈发明显。 宋越和陆元鸿心知肚明,他们有今日,全靠长兰拉拔,自然以长兰马首是瞻。 夜色里,书房明亮依旧,可窗前的影子却冷清了不少。第48章 吹口哨 日子一日赛一日热了, 今岁杜家添了牛,是以秋收时分,杜长兰没有回家, 而是携子前往若河县。 崔遥提前得了消息, 特意同陆文英在县门处等候,远远的瞧见杜长兰, 便挥舞双手:“这里这里, 杜长兰!!!” 他忍耐不住,张开双手大跑奔去, 边跑边喊:“蕴儿,大黑, 我好想你们。” 大黑激动的扑进他怀里, 把崔遥撞了个趔趄,他不恼反笑, 揉着大黑的脑袋, “你咋又壮实了。” 大黑:“汪汪汪——” 狗没有壮实,狗还饿瘦了, 饿瘦的!! 崔遥放开大黑,朝牛车张手:“蕴儿快给伯伯抱抱,我都快想死你了。” 小孩儿双脚一蹬, 跳进他怀里哈哈大笑,崔遥忍不住香了小崽儿一口,过往路人俱是瞪大了眼,又发出善意的笑。 杜长兰摇摇头,下车跟车把式结账。 陆文英不疾不徐而来, 他同杜长兰靠往路边,陆文英第一句话是询问严秀才可安好。 杜长兰点点头:“先生呵斥人的时候, 还是那么中气十足。” 陆文英眼里溢出笑意,对杜长兰道:“阿遥在酒楼置办了一桌席面,还是之前那家。” 杜长兰望着他,陆文英眼神不闪不避,杜长兰觉得陆文英又有些变化,更坦然了。 “你们的关系倒是亲近不少。”杜长兰打趣道。 陆文英目光动了动,落在欢欣雀跃的逗孩子逗狗的青年身上,幽幽叹了一口气:“我与他无缘,全靠他花钱。” 杜长兰眉梢一挑,诧异这种话会从陆文英口中说出。 一般这种‘无赖话’会出自杜长兰之口,所以说杜长兰“害人不浅”,把好好的清高文人荼毒成什么样了。 一行人坐上崔家马车,当着崔遥的面,陆文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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