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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张素饼,出锅时热气腾腾的麦香迎面而来。 饭桌上,张氏特意将素饼往杜蕴面前放,笑道:“没沾荤,放心吃。” 杜蕴有些意外,看了一眼他爹,杜长兰对他点点头,小孩儿弯眸朝张氏软软道谢:“谢谢大伯母。” “一家人说什么谢。”张氏有点别扭,还有点心虚,不敢瞧杜长兰。 刚才院里的闹剧她们都看到了也听到了,虽然杜荷无理取闹,可长兰愿意哄,最后惠及其他孩子,是长兰有心了。 杜大郎和杜二郎双眸大睁,又惊又讶。但饭桌上一家人和和睦睦,他们兄弟俩也很高兴。 不管是原主还是穿来的杜长兰,小嘴都抹了蜜儿,杜大郎和杜二郎并不讨厌他们的小弟,甚至还有几分喜欢。 不然哪怕有杜老爹和杜老娘压着,兄弟俩也不会放着自己的小孩不念书,去供小弟上学堂。 虽然俩兄弟也差不多快忍到极限了,但杜长兰就穿来了,昨儿一口气还带回家几十两。 杜长兰一共挣了80两,但交公70两银,除去昨日开支,他手里还留了几两碎银。 很多时候的矛盾本质都是利益分配。杜长兰想安心念书,带小崽儿,那么稳住杜家这个大后方就很重要了。 哪有自己大口吃肉,让家里其他人干瞧着的道理。没那么做事儿的。 杜家有了这笔钱,家里几个小辈也能念学了,大房和二房心里也就平衡了。 一顿和谐的早饭后,杜长兰背上书箱带杜蕴出门,可是杜蕴舍不得小黑。 “爹,可不可以…”小孩儿无辜仰望杜长兰。 杜长兰冷漠脸:“你不要挑战严先生的耐心。” “好吧。”小孩儿蹲下来跟小□□别。 杜长兰看见跃跃欲试的杜成亮,眯了眯眼,警告他:“不准欺负小黑,不然小叔揍你。” “成礼你看着点儿。”杜长兰还拉了一个“小护卫”。 杜成礼拍拍胸脯应下,又期待道:“小叔不要忘了买布,要跟你身上衣衫一个色儿的。” “知道了。”杜长兰父子俩的身影远去。 旭日东升,严氏学堂传来朗朗书声,杜长兰又是踩点进学堂,这会儿严秀才还没来乙室,其他人看见杜长兰好奇问:“你昨天去哪儿了。” 杜长兰在座位放下书箱,含糊道:“一点私事。” 崔遥嘴唇翕动,很想道出事情真相又不好明说,汗都憋出来了。 杜长兰视若无睹,敲前桌陆元鸿:“昨儿学了什么,快说与我听听。”第11章 过去,现在 昨儿先生讲的文章陆元鸿都忘的差不多了,所以给杜长兰讲的磕磕绊绊,陆文英听不下去了,起身将昨日笔记给杜长兰。 乙室倏地一静,崔遥都坐直了。 陆文英的字迹很工整,笔记内容排版有序,杜长兰猜测对方应该将原来的笔记重新誊写过一遍。他仰头笑道:“多谢陆兄,我看完就还你。” 陆文英抿了抿唇,望着杜长兰眼里似乎涌动一丝期待,稍纵即逝,他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背书。 乙室再度传来读书声。崔遥和宋越对视一眼,目光在陆文英和杜长兰之间徘徊,可怜坐在陆文英和杜长兰中间的陆元鸿,简直如芒在背。 杜长兰快速扫了一眼陆文英笔记,太繁杂了,挑不出重点。这是“新手”的惯病。 不过也不是没有用处,他提取关键信息,带着儿子背诵文章。 崔遥挠了挠脸,清晨的日光映出他纠结的神情:“长兰,你这样会不会拔苗助长啊。” 神童是什么样,崔遥也不知道,但总觉得三岁孩子学《礼记》,这步子是不是迈的太大? 好歹先从三字经,千字文学啊。 杜蕴停下来,仰着小脸问杜长兰:“爹,什么是拔苗助长?” 崔遥双目一突:杜蕴连拔苗助长都不知道?说好的神童呢? 杜长兰揉揉他的小脑袋,用通俗的白话给儿子讲这个成语的由来,杜蕴听完没有笑,而是问:“为什么不可以?” 崔遥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可以把水稻拔高,水稻不就死了吗。” 杜长兰看向便宜儿子:“就像你一样,爹把你强行拔高,你也会死。” 他扯了扯杜蕴的小胳膊,吓唬杜蕴:“爹把你的胳膊扯长点。” 小孩儿顿时吱哇喊痛,杜长兰放开他,挑眉揶揄:“你看,爹都没有用力。” 杜蕴揉着自己的小手,若有所思,片刻又问:“爹,水稻会不会痛。” “爹不是水稻,爹不知道。” 杜蕴拧着小细眉毛,他小小的人也想不出结果,于是放弃这茬。 杜长兰带着儿子继续背《礼记·坊礼》的内容。他念一句,杜蕴跟着念一句,而后杜长兰再讲解释义。 崔遥本来是想看乐子,但旁听杜长兰教儿子,他竟然也学进去五五六六。 巳时正,严秀才进入乙室,目光不经意扫过杜长兰,杜长兰回以笑容。 “先生好。” 严秀才:“哼。” 杜长兰嘀咕,谁又惹严先生了。反正不可能是他~ 随着日头渐升,天上飘起了云,树叶沙沙声伴随风影。 屋室内传来年长者低沉有韵律的念书声,杜长兰一边听一边记。 他身旁的杜蕴,听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差点趴在小桌上睡了。这是昨儿严秀才让人添置的一套小桌椅给杜蕴用。 否则杜蕴成日坐在杜长兰怀里不像话,学堂还要不要规矩了。 严秀才的身影逐渐靠近,杜蕴感觉有人拍了他一下,还有些茫然,一抬头就对上严秀才冷肃的面容,他顿时什么困意都没了。 严秀才收回视线,犹豫着是否劝杜长兰将杜蕴送去丙室。 叶片打着璇儿落地,一转眼上午过去,严秀才的讲课告一段落。 院子里传来响动,学生们在排队打饭了。杜长兰瞥见蔫哒哒的儿子,弯了弯眉:“走了,吃饭去。” 杜蕴揉揉小脸,沮丧不已:“爹,严先生上午讲的课,我还是没听懂。” 杜长兰心道:你真听懂了,我才惊骇。 “没事儿,爹回头教你。”杜长兰牵着儿子的小手朝外走。 陆文英看着父子俩的背影,生出一种莫名的羡慕。他合上书籍,也离开了乙室。 厨房外面排起长队,杜长兰抱着儿子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你们父子怎么穿一样的衣裳。”杜长兰身后的人问。 杜长兰扭头一看,对方有些脸生,他含笑道:“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这样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们是父子了。” 其他人无语,如果不是他们知道杜蕴是杜长兰的儿子,只看一大一小的打扮,只会以为二人是兄弟。 谁家当爹的跟儿子穿同色同款的衣裳,有损威严。 杜蕴不管别人怎么想,他高兴的脚脚都在晃,依恋的靠在他爹肩头,还用小手捋了捋他爹垂落的碎发。 很快就轮到杜长兰了,杜长兰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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