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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父亲只带着他的姐姐一去不复返,阿飞早就接受了自己被抛弃的事实,他早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他也不在乎他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可是现在算什么?
山崖间刮起了夜风,夜间的雨来得悄无声息,又密又急,老人满脸都是泪,融着雨水向下落,张着嘴啊啊地回答,一句完成的话都说不出来。
阿飞后脊凉意蔓延而上,淹没了他整个人的神思。
他强迫自己去接受眼前的景象,可是周围一切都像打在脸上的风一样,噼里啪啦地扇着他的耳光。
天好像要下大雨了,不是什么好兆头。
老人摸索着跪行到逐雪面前给他咚咚磕头,地上都是碎石,他磕得额头上全是鲜血。做了这些还不够,老人顶着血回头,呜呜啊啊地比划,黑夜里只有轻纱般地月光照亮着彼此,阿飞却看清楚了他的意思,他还是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比划的那一个字——跑!
快跑!
逐雪投来的目光令人汗毛倒竖,阿飞心揪的厉害,但眼前的人是他师父,师父怎么会骗人?
“他真的···是我父亲吗?他被裴曼卿囚禁了十年!我以为,我以为他早就死了,为什么您不告诉我?”阿飞还没有彻底想通,也不愿相信眼前所见所闻,死死地抓住了师父的长袖,仿佛抓住了唯一的希望。
可是他也陡然想起师父叫裴曼卿带他来之前说的——我在这里请你们照看一个人,照看了十年,现在才来取他的命。
“他是你的父亲梁渡。”风逐雪静了一会儿,才重新抬头看向阿飞。
“可是”
“我要告诉你三件事。”
阿飞脸上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他只能狠狠地掐住自己,尽可能保持清醒望着逐雪。
“第一,我叫风逐雪。我姓风,这个姓氏没落很久了,早已算不上什么名门。但我遇到了一位练刀的师父。后来,师父,我,还有我妹妹,一同设立了一个门派。”
“第二,你父亲是罪孽深重的叛国贼,还杀了我一百多个亲人。我花钱养了他十年,也养了你十年。”
逐雪说的条理清晰,阿飞忍不住全身发抖,他砰地一声丢下了刀,跪在他的面前。
什么人会平白无故养仇人儿子养十年?
“你还想问你哥哥姐姐们的去处,是不是?你以为你父亲当年远走高飞,只带走了你哥哥,却没有带走你,因为你从小就长着一副令人讨厌的模样,从不听他的教训。”风逐雪朝他露出毛骨悚然的笑,“你过来。”
阿飞宛如一具僵尸,手脚已经不听他自己使唤。
很快,就在风逐雪站立的位置旁边,那里长起了浓密的杂草,阿飞远远地看过去,只看见了一把长长地剑把。等走得近了,原来这把剑死死地插进了一颗头颅中间,那头颅早已褪成了白骨。剑身有一半都卡在土中,另一半贯穿了整个头骨。
“这是你的兄长,只比你大两岁,但你父母宠爱他,同窗羡慕他,因为他是个天才。无论哪一方面,你总是被他压得抬不起头来。”风逐雪说,“他头上这把剑是你父亲插进去的。他为了求我放过他,杀了他的儿子。你觉得他今天会不会也这么做?”
接着,阿飞看见了其他堆起来的白骨。肉身会腐烂,骨头上的刀痕依旧清晰可见。
那些刀干净利落,只一刀,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刀,却能割断人的脖颈,砍掉人的双腿,让活着的人痛苦无比。
十年前,他家遭到恶人洗劫,那个恶人不是别人,是风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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