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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齐楹亲自选中的继任者,方懿和都替齐楹感受到了一丝与有荣焉的自豪。
于是他第一个缓缓跪倒在执柔面前:“遵旨。”
*
执柔换过衣服,走到承明宫时,已经到了午后。
她水米未进,整个人淡得像是一缕烟。
铜凤铜鹤在阴沉的风中显得愈发压抑低沉。
松鹤延年的屏风在地上拉长?了影子?。
这?本就是个流血的天气?,还没?进门就能闻到浓烈的药味。
滴水檐下的冰凌正在融化?,水一滴一滴地落下,像是流不完的眼泪。
她走进殿内,徐平还跪在床边为齐楹诊脉。
执柔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再次望向那个平躺在床上的人。
齐楹,楹者,亭也。亭亭然孤立、旁无所依也。
他的名字如此简单,在先帝心中,齐楹是一根托天立地的楹柱,托着未央宫,也撑起整个长?安城。他孤独无依,却永远不能被摧折。
齐楹的表字是微明,不知祈愿的是光明,还是照向江山社稷的一线天光。
他的名字印证着他的人生,也承载着他简单的愿望。
他像是盈盈的春山,也像是孤独的荒野。
执柔的目光落在素白的屏风之上,烛火跳动,落在画屏之上,宛若烽火燎原。
“娘娘。”徐平的目光转向执柔的方向。
“他还能活多久?”执柔轻声问。
徐平沉默下来,片刻后他说:“娘娘自己本也是医者。”
“是。”执柔笑,“但我不信,还想来问问你。”
她这?是在自欺欺人。
屏塌上那个安静沉睡的青年,早已耗干了他最后的一寸心血,他像是一盏幽微在风中的火烛,摇摇欲坠,即将永远寂灭在永熙十?二年的风里。
徐平跪着,没?有说话。
执柔走到齐楹身边,扶着床柱用很慢的速度坐在了他的床沿上。
“药已经煎好了。”徐平低声说,“喝与不喝,其实都没?什么两样。”
“拿来。”执柔平声道。
药碗是温的,想来一直在炉火上煨着。执柔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汤匙。
齐楹的睫毛在眼下投落出安详的阴影。执柔舀了一勺药汁,缓缓送到齐楹的唇边。
他的齿关闭着,药却喂不进去。
“齐楹。”执柔静静地看?着他,好像要将他的五官全都记在心里。
“你和他们有什么两样?也还是左右我的命运,一次次替我做决定。”
两行清泪留下,泪珠盈睫。
“你从?来都不问我愿不愿。”她默默饮泣,拿着汤匙的手也在抖。浓黑的药汁滴在齐楹的脸上,无端叫执柔回想起初见齐楹的那一天。
他的脸上沾着阿芙蓉煎出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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