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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看见，就可以。

L到家是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厕所浴室被人占着，他只能窝在自己三平米的小房间中，房间中只有一张床，床头硬塞个屁股大小的床头柜，闹钟摆在上面，衣服叠在床底躺着。

他把饼干倒在床头柜上，正打算吃的时候，突然发现里面有一只蟑螂，这虫子只有指尖盖大小，黄褐色，背后翅膀还没长出来，看上去刚出生不久，被饼干屑糊在里面。

L本应该拍死这只蟑螂，蟑螂是很能生的虫子，会给这个小房间带来可怕的灾难。可在他抬起手时，L却突然对这只蟑螂产生了兴趣，便蹲在床头柜前一直看着它，看它是否能翻身从饼干屑中脱身。

蟑螂几只细长的脚扑腾了几下，没翻身成功，反而抖落了更多的饼干屑，它又接着扑腾挣扎，L看着这小虫子只觉得好笑。

“翻不来身，等死就罢了，为啥还要这么努力呢？”L笑着说，想继续逗这只虫子。厕所洗澡的水声恰好停了，他知道那人洗好了，L赶着去洗澡，便剪开一个矿泉水瓶，拿上半部盖住了蟑螂，随后放心地去洗澡。

洗着澡时，从头顶淋浴起几乎要冷掉的水，L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自己不相信蟑螂可以翻身，为什么要拿一个水瓶盖住它，是不是已经默认虫子生命力顽强，是有翻身逃脱的可能性？

满脑子都是那只奇怪的蟑螂，L急匆匆洗了个澡，穿上大裤衩又回到了小房间。

不知何时，那只奇怪的蟑螂已经翻身了，活蹦乱跳地爬上了瓶盖内壁。它的触须触碰着瓶内的空间，L透过瓶壁，看到蟑螂的腹部，似乎吃饱了东西，正一上一下抖动吸气。

“好家伙。”

L感叹了一声，然后收起桌上其他饼干，装进塑料袋里，在上面打了个结。

尽管是时候处理这只蟑螂了，但是L看着它爬来爬去，还没有放弃反而奋力寻找出去的路，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感情，莫名其妙地停住了手。他想到自己的小梦想，他想养一只大狗，像在农村那样，家中的大黄狗是最好的朋友，它喜欢和他出去瞎跑，他爱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和他一起抓鱼。但是城里住的地方太小了，加上钱攒不下来，根本养不了狗。

“养不了狗，养只虫子先替代着。”

L弹了弹瓶盖，虫子一下子没站稳，脚一滑差点又被弹到桌面上，立马调整了姿势重新紧紧贴在上面。

第3章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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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袋饼干被L放在床头柜下，他每天就拿着饼干喂蟑螂。它长得飞速，一周过后，就长到一整个手指长了，原本装250ml可乐的瓶子不够它爬，L买了个装1L可乐的大生态瓶，在上面穿了几个通气孔，就成了蟑螂的新家。

除了床，房中终于多了只活着的生物，L经常会对他说话。它仿佛听得懂L说什么，当L说到老板、同事还有城里的事，它总是一动不动，像在认真地倾听。

终于熬到发工资和每月唯一休息日，以往的L给家里生病的爸爸寄完钱后，就只是待在房间睡觉。这日他却突发奇想，看着自己的虫子，像遛狗似的将虫子瓶子装进包里，又对它说：“出去走走，去看看大城市，国际化大都市呢，躲在厨房的洞里，你这虫子一定没见过外面吧。”

L坐上地铁，在座位上正想将瓶子拿出来时，身边的女士忽然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大虫子，吓得尖叫了一声，逃窜躲到了地铁另一头，连高跟鞋都跑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