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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的肚子其实也不太舒服，他想一定是昨天偷吃了餐馆要丢掉的蛋糕，大厨得意洋洋地说这是外国进口的新型转基因小麦粉做的，小麦经过千万次实验，天生自带松软与香甜，能够最大程度满足食欲。

这不是厨艺，而是科学的奇迹。

正当L盘算着今天要做的工作，鼻尖突然触到一丝冰凉，一滴水从房顶的裂缝漏了下来。旧公寓常常会漏水，这滴水从马桶滴下，还带着薄薄楼板没有过滤掉的臭味，L毫不在意地先拿卷纸擦去，接着拿着同一张卷纸擦了擦屁股。

洗脸，刷牙，拿包，出门，工作。

L工作的餐馆蜷缩在高楼大厦下面的商场里，大厦也和他的房间一样，被分割成了无数小格，那个小格是白领们工作的地方，隔壁的小格是买衣服的，这个小格是餐馆的地盘，小格进一步细分，餐馆前端是客人吃饭的地方，后厨内大厨占了一大块，剩下给洗碗工和打杂的。

L的工作是洗碗，顺便给大厨传菜。这家餐馆并不如外面宣传的那么豪华高大上，某点评类App上第一名的西餐餐厅，用餐座位被服务员收拾得有多干净整洁，后厨就有多肮脏杂乱，每月一次的检查日是后厨焕然一新的魔法，其他日子，他们经常可以看到臭虫和蟑螂大摇大摆路过。

这日，蟑螂又来了。

事情要从一个喷嚏说起，戴着白色高帽子的肥胖大厨正滋滋煎着牛排，忽然被油烟一熏打了个喷嚏，这喷嚏从厚唇喷出，打得是又大又响，连远远蹲在角落里洗盘子的L，都能很清楚地看到唾沫星子混着一长串鼻涕掉下，跟鼻涕虫似的粘在红红的牛排上。这喷嚏实在是太响，甚至吓到了后面传单子的助手，他举着单子脚一滑，顿时倒在另一个传菜的服务员身上。随着他手上的菜洒了一地，服务员跟多米诺骨牌般倒地，碰倒了菜架子。

菜架子轰然倒地，这一倒可不得了，红的、绿的、白的……各种颜色的菜直接杂乱地洒出来，瞬间开了个菜市场，这菜市场倒是热闹非凡，住了一窝日日光顾的蟑螂，一齐跟着菜叶晃了出来。

紧接着一大群乌漆嘛黑、密密麻麻的蟑螂携家带口，没头没脑地四处逃窜，吓得后厨响起一片尖叫，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的水一齐都开了。眼见后厨乱成了一锅粥，L拿着一罐蟑螂药冲锋陷阵，投入和上万只敌军作战的勇猛战争中。生化武器无比厉害，这波蟑螂潮后死了许多蟑螂。与此同时，后厨众人只有L分外淡定，便由他善后处理蟑螂的尸体。

L不怕蟑螂，他是高中辍学后从农村来的，之所以辍学，是因为家中顶梁柱爸爸生了怪病无法劳动，他的肠道里长了个瘤子。农村总是能看到许多奇奇怪怪的昆虫，蟑螂只是其中一种。人占领了明面上的土地，蟑螂和其他生物则被赶到阴暗的地下和茂密的树林中。

收拾蟑螂尸体收拾得腰酸，L的思绪飘得很远，他想到高中学过的生物学，蟑螂是一种生命力很顽强的生物，在地球已经生活了几亿年，远比人类生活在这个世间的时间要久。

不光是蟑螂，大部分生物都比人类存在的时间长，不过许多生物已伴随着城市的兴起而消失。L想，大概是蟑螂这东西实在太过顽强，多、密、还总能在夹缝中生存，强势地侵占了人类的地盘，而人类拿虫子无可奈何，他们才会又怕又恨它们。

L扫了一会地，看着服务员将大厨那盆喷满口水的菜端了上去，不由悄悄笑了起来，都说蟑螂爱吃脏东西，人不也一样吗？

第2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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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后，当L分类丢完垃圾时，大厨突然从柜子里掏出一叠饼干，对他说：“把这些一起扔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下班走了，L却感觉格外麻烦，大楼湿垃圾的车刚走，得多走几步路丢外面的桶里。他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彩色饼干，愣是一口都没动，干脆拿个袋子塞进了包里，带回去自己吃。

尽管拿餐厅的东西是不被允许的，但是L还是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