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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你没关系。”
“清清,你说话真冷淡。”
“我又不认识你。”
“那你想不想了解一点我们的情况?比如,我们取得了哪些成果,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问:“你们把卖菜的怎么了?”
“什么卖菜的?”他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气,“我和你们这里的人不熟。”
我们从屋顶上爬下来,跑到屋后水管那里,打湿几块抹布,又去找桶。树影在我们身上摇晃,不肯停歇,风中吹来热浪和焦味。
这会儿跑过去肯定是杯水车薪,但前后邻居都醒了,黑夜里,也有无数人向那里跑去,顶着盆,提着桶。我正把水桶往东东的三轮摩托货厢里拎,斜刺里冲出一个影子,差点撞我身上。玲玲,她猛地抓住我肩膀,站直了,眼泪在黑紫的脸上色彩斑斓。“朵拉啊——朵拉啊——”再问一遍,才弄清楚了,她赶夜工,把伊西朵拉寄在一个女裁缝那里。儿子离得远,没事。东东赶紧扶她上三轮,我爬上去,“轰”一声,摩托车喷响鼻。我们朝夜色里飞驰而去,撞开重重树影,水塘里月亮惊慌后退。
很快亮着火星的白灰朝我脸飞来,高音喇叭的滋滋声,石头、瓦砾、闪光灯……泼掉一桶水,我把玲玲按趴下,头钻进塑料桶,和她对视。
外头亮了一下,我俩脸浴鲜红的光。东东痛苦惨叫,摩托车往左边冲去,连撞几道铁围栏后终于熄火,我都听不见自己有没有尖叫,应该有,因为后来想说话的时候,嗓子哑了。
东东没有事,但靠着一块墓碑蹲下,怀抱头盔捂着眼睛流泪。他被闪光弹冲到。我叫他坐在原地别动,拉起玲玲就疯跑进黑夜。我们什么也不管了。
地上的应该是血。我顺着看过去,老板靠在后门口,坐在一块砖上,用手帕擦自己的嘴,手心托着两颗既黄又白且红的牙。裂着茄子一样的嘴,他不断吸气,透过黑乎乎、血糊糊的洞口。他睁一只眼看我,透过紫胀的眼皮,眼皮颤抖。额角上粘着一些黄瓜瓤。他背后烂瓜碎果摔一地,筐子倒翻,滚出几个好的,剩下全是空筐。三轮脚踏车顶篷砸烂,我一看,轮辐全弯了,链条失踪。一根肿胀的手指在我面前缓缓举起,朝一个方向弯曲。我回头,差点认不出那个跪在地上的穿西装的胖子,公文包放在膝上,正一点点从脸上抠出踩碎了的眼镜片,回家来拿的午饭盒躺在几米远处,车链躺在更远处,饭和香蕉叶子从他头上撒到车链那边。
玲玲紧跟在我身后拿毛巾捂着嘴冲进房间,其实,几条街外就已经没有烟了,但她太紧张,忘了把手放下。房间里,女人回过头望着我们,愣住,伊西朵拉赤着脚,光着两条棕色瘦腿,没穿衣服,站在棺材盖上。对面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摄像头亮着。屏幕里坐着个专心致志朝下望着的外国老头。缝纫机上搭了许多破布,一条黑色蕾丝内裤,两块很小的粉红色丝绸,裁成三角形。女人慌慌张张帮伊西朵拉穿好全套衣服,嘴里说着什么,我都没听见,玲玲哆嗦的手指梳弄伊西朵拉发黄的头发,她什么也没说,紧紧搂住伊西朵拉。我拿走缝纫机上的碎布料,统统扯碎,从手指上捋下来丢到地上,女人一声也不敢吭。玲玲在地上蹲了好久,然后站起来,拉着伊西朵拉走出去。我跟着她走进烟销火灭的黑夜,白灰随风飞舞,最后纷纷扬扬,还是落回我俩头顶、肩头。我们必须回去,找到东东。我开始十分害怕,怕他被人发现,趁他虚弱,他们肯定要毒打他。
我给老板倒水,涂万能药膏,把牙泡上,牙齿漾出一线血丝,沉落杯底。至于他儿子那边我就没辙了,先拨打急救,接线员一听是公墓区,就说进不来。又打电话给一个邻居,他说有穿黑衣的人在门外拉封锁线,还不知能否出去。他问我出什么事了,我答不出所以然。我出门的时候,老板儿子还跪着,慢慢抠脸上的碎渣。
回去找到东东,他躺在吊床里给人发短信,找活干。我把篮子搁在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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