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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他们阿父,我拿四百,阿竹为长兄,拿三百,阿蓬、阿艾各一百五十个钱。”

贾妪、王二郎真是亲母子,拨拉手指头没算明白的茫然神情,当真一模一样。

王葛笑弯了眼:“原来三叔如此擅算,我都以为三叔是早算好的呢。”

王三郎袖中拳头紧握,知道自己脸皮丢尽,更知道这辈子也就能从家里得这些钱了。但足够了!七百个钱啊,他种一辈子地也挣不来。

吱嘎……主屋门开。

王三郎揪着布包出来,沉甸甸,沉的他心痒、心喜。一步紧似一步,他赶紧回了东厢房,撒开手,铜钱落了满床。

这脆声……真好听啊!好听到入了他骨髓!

扔掉阿母给的破布,拿出缝制的双层厚布囊,他一个个数着,往布囊里装。数岔了,倒出来,重数。

天色暗,窗灵仅能进来一点光,照不到地面草席的一角,那里堆存着草根、碎木、树叶、石子,加起来总共一千数。

村北,水井边。

明日就是元宵,傍晚打水的人家很多。

之前因贾芹出事,村民忌讳此井泡过死人,宁愿多走路去村西的井。

鳏翁又气又急,打口井多不易啊,还能因为贾芹那孽障废掉一口井?鳏翁便叫王竹就从此井打水,绝不能去村西。多少天后,村北的民户才逐渐过来,不再忌讳了。

王竹干完活,在道边翘首,咋不见阿父过来?明日元宵,阿父跟没跟大父说,让他回去相聚?他想家了,越来越想,哪怕就让他明日回去、后日回来也行啊。

苇亭。

桓真与求盗卢五都不畏冷,站在木桩、土堆边瞧井匠如何打井。怪不得这俩井匠载了两大车的陶圈,原来是每挖一段深坑,就得以“陶井圈”固定土层。

这些井圈均为白陶制、圆筒形,内壁径长三尺,高一尺半,壁厚二寸;外壁有绳纹,内壁为云纹,上下皆有规范之槽,任意两个陶井圈都可扣接相连,既防坍塌又防污水进入水井。

“这地方好啊,越是苇草多的地方,水源越浅、越容易挖井。”地面上的井匠赞道。他利用粗木架上的滑轮,将湿土筐拉出,倒到一边,再将筐沉进井坑,下方井匠钻土、铲土、装土。

无论地上的、井下的,活计都很辛苦。不过井匠最大的本事可不是挖井,而是查看水源。此人又劝:“桓亭长再思量一下,要不要多挖口井?其实各方位都挖井是最好的,现在是多耗钱,可开荒时有利啊。”

桓真赞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水源浅是吧?这样,每口井不要挖四丈深了,只挖两丈深,如此你们仍忙这些活,还帮我等多挖一口井,都得利啊。”

井匠吓坏了:“来前讲好的,出水就成。没说挖四丈啊!”

铁风递过来一瓮冬酒,桓真拔开塞子,递到井匠脸跟前,问:“烈不烈?”

井匠点头,有不好预感。

“挖足四丈,请你二人饮烈酒,挖不足……”桓真倾瓮,洒于土堆前。

次日上午。

王二郎驱着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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