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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丰眠忽然说：“法大是不是在滨城？我去考试的时候好像看到了。”

“好像是诶，”同桌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滨城离首都近，好多学校都搬过去了，哇，交通大学也搬了一个校区过去……”

其他两个人去小卖部买饮料。丁思维和吴丰眠站在外头，两个人隔着点距离，活像一对认识却不熟，不得不站在一块等人的相亲男女。

丁思维清咳两声，试图吸引吴丰眠的注意力：“我刚才看了，法大离你考的学校只有3公里，都在大学城，有直达的公交车。”

吴丰眠：“我困了，要回教室睡觉了，等烨子他们出来，你告诉他们一下。”说着，他就走了。

接下来的一周，丁思维坚持热脸贴冷屁股地送早饭、约中饭、送零食，甚至还提供新鲜出炉的试卷答案。终于，吴丰眠忍不住问：“你到底在干嘛？”

于是，丁思维总算能把那句准备好的话说出来：“我在追你。”

第41章 丁思维【28】

103.

他们正在学校湖边的小凉亭里，凉亭四面透风，好在今天阳光很好，风也很小，倒是不冷。湖边的树木从冬的肃杀中活过来，争先恐后地开着粉色的小花，也不知道到底是樱花、梅花还是桃花，抑或是全都有。学生们吃完饭一改去食堂时的争先恐后，变成三五成群优哉游哉的模样。

——丁思维还真是大胆，这时候要是谁有个闲情逸致，也学他们来湖边“谈心”，听见这番谈话再传出去怕是会弄得满城风雨。

“追我做什么？难道你喜欢我？”不等回答，吴丰眠就摇着头否定了，“一个人若是聪明，又肯用一点心，就很容易给人‘喜欢’的错觉，我不想再上这种当。”

丁思维想为自己辩解，吴丰眠却扬手制止了：“我不否认你在意我，但这和‘在一起’还差得很远。你只是不能接受原本玩得很好的一个人忽然不和你玩了，就好像原本喜欢你的女孩喜欢了别人你就不高兴，还逃课……”说到这里，他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你真的很小心眼。”

丁思维黑了脸：“喂——”

“好吧，不说这个。但我喜欢男人的时间比你长得多，我得告诉你做一个同性恋这件事本身就不容易，也不好玩。你成绩那么好，又招老师同学喜欢，家人也很看重你，你没必要为了我把你的前途、名声全都搭上。就当是为了你好，我也不能那么自私地和你在一起。再说了，我和你，那算什么？那是乱伦。”

最后两个字吴丰眠说得极轻，风一吹就和那些薄得近乎透明的花瓣一块飘走了，但即使是那么轻的花瓣落到湖面上后仍是荡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谈话进行到这里似乎已经不能够再继续下去了，“乱伦”这两个字背后的分量实在太重，道德的守则在感情的世界中同样具有强大的威慑力。

但在这一刻之前，在丁思维还不认识吴丰眠之前，他去首都考试，偷了徐老师的烟来抽。回忆起那一天，他仍然记得楼道里烟丝燃烧的气味和肺部被充盈时温暖的感觉，那时他丝毫没有负罪感，只觉得轻松。——他从来就不是一个道德感强的人。